長子劍走偏鋒,力保政績,為的是兩三年后能順利調任回京,偏就在以為事情已然過去之際,不知自哪里曝出長子包庇犯事浙江官員之事。
倘無那個曝光之人,他長子何以至此他謝家何以至此
倘曝光者真是夜十一
英南候思至此,已然在座上坐不住,謝元陽微驚,看著嚴然怒浮上面的英南候。
“你小姑姑,不能再放任下去了”英南候道出這一句,便拂袖轉身走出屋。
謝元陽只看著,并未跟上,慢慢落回座椅里,他雙手交疊,所有驚心動魄在此刻緩緩歸于平靜。
他明白,他早就明白,不能放任他小姑姑再肆意妄為下去,可惜一直以為,不管他明說明示,他祖父與皇后姑母皆狠不下心,總覺得他小姑姑年歲尚小,待再長大些,待及笄嫁人,他小姑姑必能成熟沉穩一些。
驀地揚起嘴角,他冷冷笑出來。
有些人,根本不是長不大,而是愚蠢,偏又自恃聰明
謝皇后聽完英南候對謝八的安排后,直沉默了半刻鐘,仍舊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父親。
素來疼她八妹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父親,居然說要將她八妹遠送外地親族寄養
“父親,你說的”
“真的”
“到定親出閣之日再回來”
“是”
別說謝皇后震驚,慶宮令都意外得很,甚至覺得英南候這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方入的宮。
而英南候接下來同謝皇后說的事情,也證明了慶宮令的想法“大郎已來信,說行動失敗。”
不必詳言,俱都心知肚知所言何事兒,謝皇后聞言一個箭步離座,轉瞬幾大步便到英南候座前“父親大哥”
“嗯。”英南候點頭。
謝皇后立看向慶宮令,神色嚴峻“你到宮門外去,親自守著,誰也不準靠近半步”
慶宮令應諾,事關重大,她也不怪怠慢,快步出了宮門,讓原守在宮門兩側的宮娥退下,她親自鎮守著,凝神注意著動靜。
謝皇后問清楚英南候整件事情的來朧去脈之后,她思前想后“父親是覺得大哥于浙江折戩乃夜大小姐所策劃”
“極有可能。”英南候示意謝皇后鎮定,讓謝皇后在他旁座安坐下后,他方繼續道“縱非夜大小姐所謀,張公公自楊少卿處得知,楊少卿所屬楊家早依附夜家,也絕然也夜家脫不了干系。”
“先時傳言”謝皇后也想到她八妹放出夜十一馮三盡失清白的傳言來。
“極有可能”英南候還是這句話。
謝皇后頓驚“父親覺得,這是夜大小姐自萬樹山莊后,特意回擊清白傳言所露的臉”
英南候沉默地對上謝皇后的雙眸,一路進宮,他想了許多,所有一切的方方面面,時間、地點、事件、結果等諸多巧合,無一不是針對他謝家所設
如他長孫所言,他長子被曝枉法之事的時間與夜十一回靜國公府的時間太過吻合,這是最大的可能。
可惜他毫無證據,無從旁證,他便無法確鑿地應他皇后閨女一聲是。
但,八九不離十
無需英南候再出聲說些什么,自已的父親自已最是了解,謝皇后觀她父親神情,已然得到答案。
她沉默了下來,許久后問“父親真的決定了”
“決定了,不能再讓你八妹胡鬧下去,咱謝家與夜家雖是對立沒錯,可奪嫡不僅僅兩家,我們謝家不能總招夜家的冷芒,白白便宜了莫寧兩家。”倘無思慮清楚,英南候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親自走一趟鳳儀宮。
謝皇后再疼謝八,也疼不過自已的嫡子,大皇子就是她的全部,能否奪嫡成功直接關乎她母子倆在宮中的生死存亡,她不能有婦人之仁,更不能因謝八而致嫡子于不顧。
她終是點頭,也同意了。
事情被定了下來,沒過幾日,便傳出謝八離京南下的消息。
具體南下何處,卻未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