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絡晴初得知此事兒,簡直喜不自喜。
枕邊時刻懸著一把可能刺向自已的利刀,她如何能安枕
礙于利刀身份,她縱不滿,也未曾采取什么行動,現今利刀被送出京城遠離,無疑是最好的結果,真是天助她也
夜十一聽到這個消息時,則有些恍惚。
剛下學坐在大車里歸府,東角突然出現同她稟明此事兒,連東角都等不及回府再同她稟,可見這個消息著實不僅只嚇到她一人。
恍惚過后,她讓阿蒼打開一邊車門,同趕車的南柳說“待會兒回府,你走一趟楊家,與蕓釵說一聲。”
南柳應“是,大小姐。”
車門關上,夜十一靠著大迎枕,想著噩夢中的謝八在及笄后雖所嫁非人,到底尚在京城,夫家多少忌憚些謝家的權勢與當今謝皇后,現今謝八被遠送出京,名為到謝氏親族家中寄養,實則是在此次謝世子枉法之事中得到教訓,方生了遠遠送走謝八的念頭。
于此,她說不上好與壞,只覺得現實與噩夢軌跡偏離越來越遠,往后的日子她又會如何。
能改變么
倘能,能改變到何等程度
莫息得到消息之際,是在國子監大門外,永籍特特等著,一見他身影,便上前附耳稟報。
莫和在旁沒聽著,待永籍在莫息示意下走人不見身影后,他問道“大哥,是府里出什么事兒了”
“不是。”莫息覺得謝八離京一事兒也不算大事兒,更非不能言說的事兒,永籍會附耳同他稟,是因著同稟了其他事兒“永籍說謝八小姐今兒下晌被護送離京了。”
“護送離京”莫和有些愣,愣完發現莫息已走在前面離他步遠,他趕緊追上問“去哪兒謝八小姐不是還在內學堂讀書么這會兒因何離京”
莫息道“永籍只說了謝八小姐離京南下,至于其他緣由,尚且不知。”
莫和望著長兄那穩如泰山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神色,便覺得長兄多少知道些,不可能真的完全不知。
但長兄不說吧,一定也有長兄的緣由,他不太好追著不放,不然惹惱長兄,有他苦頭吃的。
長子劍走偏鋒,力保政績,為的是兩三年后能順利調任回京,偏就在以為事情已然過去之際,不知自哪里曝出長子包庇犯事浙江官員之事。
倘無那個曝光之人,他長子何以至此他謝家何以至此
倘曝光者真是夜十一
英南候思至此,已然在座上坐不住,謝元陽微驚,看著嚴然怒浮上面的英南候。
“你小姑姑,不能再放任下去了”英南候道出這一句,便拂袖轉身走出屋。
謝元陽只看著,并未跟上,慢慢落回座椅里,他雙手交疊,所有驚心動魄在此刻緩緩歸于平靜。
他明白,他早就明白,不能放任他小姑姑再肆意妄為下去,可惜一直以為,不管他明說明示,他祖父與皇后姑母皆狠不下心,總覺得他小姑姑年歲尚小,待再長大些,待及笄嫁人,他小姑姑必能成熟沉穩一些。
驀地揚起嘴角,他冷冷笑出來。
有些人,根本不是長不大,而是愚蠢,偏又自恃聰明
謝皇后聽完英南候對謝八的安排后,直沉默了半刻鐘,仍舊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父親。
素來疼她八妹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父親,居然說要將她八妹遠送外地親族寄養
“父親,你說的”
“真的”
“到定親出閣之日再回來”
“是”
別說謝皇后震驚,慶宮令都意外得很,甚至覺得英南候這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方入的宮。
而英南候接下來同謝皇后說的事情,也證明了慶宮令的想法“大郎已來信,說行動失敗。”
不必詳言,俱都心知肚知所言何事兒,謝皇后聞言一個箭步離座,轉瞬幾大步便到英南候座前“父親大哥”
“嗯。”英南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