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子還有補救之心,還不算是無藥可救。只是,豫王已打定了主意,要讓他好生吃個教訓,以免他往后再亂來。
“回父王的話,兒子會讓表妹打掉腹中的骨肉,待大婚后,再將表妹接入府中。”
“若是沒有今日大長公主府這一出,你這么做倒也未嘗不可,只是如今,你和周氏的名聲已經徹底臭了,你想挽回此事帶來的影響,唯有將周氏遠遠送走,自此之后不再與她相見!”
蕭鈺聞言,驚道:“父王!”
他已料到豫王對周蕓婉不會太過友善,卻未想到,豫王竟連周蕓婉的存在也不能容忍了。
豫王盯著蕭鈺,冷哼一聲:“你若是仍然將周氏留在身邊,往后,只要旁人看到你與周氏同時出現,就會想起你所做的糊涂事,本王勸你好生想清楚了!這么簡單的取舍,應該不難做吧?”
“自然,若是日后你有了讓周圍人都閉嘴的本事,你也能隨時將周氏給接回身邊。”
周蕓婉雖也是當事人,豫王卻從始至終不曾看過她一眼,仿佛她不值一提。
蕭鈺在經過片刻掙扎之后,向周蕓婉投去了一個帶著歉意的眼神,而后對豫王恭聲道:“那就依父王所言吧。不過,父王您要答應兒子,表妹會一直平安無事,直到兒子將她接回。”
“這是自然。本王還不至于對一個女郎痛下殺手。”
周蕓婉聽著這對父子三言兩語便決定了自己與自己腹中胎兒的命運,不由笑出了聲。
豫王與蕭鈺懷疑周蕓婉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否則,在這等情狀之下,她如何還能笑得出來?
只見周蕓婉溫柔地輕撫著自己的肚子,開口道:“打掉我腹中的胎兒,你們確定嗎?即使,這注定是蕭鈺的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孩子?”
在豫王父子震驚的目光中,周蕓婉收斂了笑容,冷冷地對蕭鈺道:“我早就知道你會這么對我,方才,在馬車上,我為你斟的茶里頭放了絕子藥。你要不要賭一賭,你若是殺了我腹中孩兒,你還能不能有下一個孩子?”
蕭鈺仿佛看到柔弱無害的兔子露出獠牙一般,面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聞言,他下意識反駁道:“這不可能!你如何能料到今日之事,提前備好了避子湯?”
“怎么不可能?我雖未料到自己懷孕之事會在今日被人揭穿,但我可不是今日才知道自己懷孕!從得知這個孩子的存在之日起,我便開始為我們母子的性命籌謀了。依著姑父的性子,若是他知道我懷了表哥的孩子,定不會容許我的孩子活下去,興許連我的性命,他也不會在乎,他慣來如此,對于不入他眼的人或者事物,最是冷心冷情。”
“至于表哥你——興許你一開始會猶豫,但最終,你必然會走上姑父為你規劃好的道路。一直以來,難道不都是這樣么?既如此,我怎么可能把自己與孩子的安危寄托在你的身上?”
“我不信你!唯有我的孩子成為你唯一的孩子,我們母子,才能真正安全!”
她已悄悄請大夫來為她看過了,她這一胎,懷的是個男嬰。
只要這個孩子能順順當當地出生,平平安安地長大,往后自能成為她的依靠,她也能結束一直以來被豫王父子輕賤的現狀。
父子倆竟被他們一直以來看不起的女郎給擺了一道,他們此時的表情真真精彩,周蕓婉只覺得自己終于揚眉吐氣了一把。
蕭鈺驚怒交加,豫王則鐵青著一張臉,面上滿是風雨欲來之勢。
那目光,似森寒的利刃一般,欲將周蕓婉釘死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