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鈺與周蕓婉離場后,其余人見文昌大長公主面露疲憊之色,便極有眼色地告辭。
文昌大長公主挽留未果,只說今日招待不周,待他們下回再來府上做客時,她再好生賠罪。
眾人連道不敢,大長公主畢竟是大長公主,愿意與他們客套一番,已是極給他們臉面了,他們如何會把大長公主的客套話當真?
文昌大長公主倒也頗會做人,知道眾人興致不高,便命下人們為到來的賓客每人準備了一份精致小巧的禮物,或是時興的宮花,或是從南國來的舶來品,或是精致可口的小甜點,東西本身不見得有多名貴,卻送到了眾人的心坎兒里,顯然打聽過眾人的喜好。
這舉動,讓眾人感覺到了大長公主對他們的重視,心中頗覺熨帖。
在眾人即將離場之時,文昌大長公主又特特將云莜叫到跟前來,仔細打量了一陣兒,問了云莜一些問題,而后便好生將云莜好生夸贊了一番。
“老身最喜歡你這樣年輕嬌艷的女郎,跟花骨朵似的,老身看著你,便想起自個兒當年的模樣。聽說你喜歡調香?巧了,老身也喜歡,想當年,皇后還在時,便最是喜歡老身調制的一味蘇合香。”文昌大長公主眸中流露出些許懷念之色:“下回,老身再邀你過府,好生論一論香道。”
云莜本不欲與大長公主府及陸侯府走得太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但此時文昌大長公主說得情真意切,只字不提陸瑾,云莜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便也只得應了。
而且,盡管嘴上不說,云莜心中對先皇后,到底還是在意的。她不愿從昭睿帝口中聽到他與先皇后相處的過往,卻并不在意從旁人的口中多了解先皇后一些。
大長公主滿意地點了點頭,到最后,才以自身精力不濟為由,讓陸瑾代替她送云莜出門。
能夠與心悅之人獨處,陸瑾自然心中歡喜,但大長公主面色瞧著實在不好,亦令陸瑾頗感憂心。
途中,陸瑾一面與云莜說著話,一面分心去想大長公主的身體狀況,一個沒留神,被門檻絆倒在地。
云莜見他眼中露出吃痛的神色,沒想到他也會放這樣的低級錯誤,一面捂嘴笑著,一面伸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幸而這會子大長公主府的賓客們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否則,你這副樣子落入他人眼中,只怕你玉郎的形象就要毀了。既然擔心大長公主,就快回去照顧她吧。老人家上了歲數,最是需要小輩們的關心。你守在她跟前,她便是身子不適,這病痛也能減去不少。”
她這一笑,明眸善睞,粉頰含春,直讓陸瑾看呆了眼。
半晌,陸瑾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好。”他轉過身,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我喜歡你在我面前這般隨意的樣子。”
云莜聞言,并未注意到,她這笑容,不僅落入了陸瑾的眼中,同樣也落入了巷子里其他人的眼中。
只是,與陸瑾的純然喜悅不同,那人在看到云莜的笑容后,眼中盡是沉郁的妒火。
起初,云莜的確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直到她乘坐的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后,有一道目光始終如影隨形,纏繞在她身上,她才終于蹙起了眉頭。
她這不會是遇上什么癡漢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