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不說,心中對他總是有種莫名的信任。
在昭睿帝動手為她整理略顯凌亂的墨發之際,她甚至還忍不住蹭了蹭昭睿帝的手,如此乖順可愛,讓昭睿帝眸中的光芒都柔和了下來。
云莜原本只打算閉目養神,也不知是不是昭睿帝的存在令她過于安心,這短短的時間之中,她竟陷入了夢境之中。
不同于往日她做夢時總是夢到昭睿帝與方皇后的往事,這回,她從一開始便知曉,夢境的主角是自己——她有強烈的代入感。
只是,夢中的人似乎都隔著一層薄霧,讓她看不真切。
在她的夢中,她對杏仁過敏,有一名女郎在偶然知曉此事后,偷偷地往她杯中灑了些杏仁粉。眼看著她面上生了痘,那女郎面上憂心忡忡,背地里幸災樂禍:“這張如花似玉的臉毀了,看你還拿什么來勾引太子殿下!憑你也配做太子妃?太子妃只能從我們家出!”
然而沒過多久,她就慘遭打臉。
匆匆趕來的太子毫不在意未婚妻滿臉的痘,擔憂地將她抱在懷中,連聲詢問她有沒有什么不適。過敏這事,輕則面上生痘,重則危及性命,實在大意不得。
那女郎見準太子妃都這般模樣了,太子心里眼里仍只有她一個,一面為她尋醫問藥,一面對她柔聲安撫,不曾分出半點兒眼神來給周圍之人,不由跺了跺腳,一雙杏眼中滿是不甘。
畫面一轉,女郎的所作所為被人揪了出來。
女郎畢竟家世雄厚,在朝中交友甚廣,不少人看在她家中父、祖的面子上站出來為她求情。連太子的親娘,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都站出來為這女郎求情,說她只是無心之失,橫豎準太子妃也沒有什么大礙,此事不妨就點到為止吧。
皇后還隱晦地提點太子,這女郎背后的家族明面兒上雖保持中立,實則卻有幾分偏向太子。她讓太子慎重考慮,莫要將這女郎的家族推向他兄弟們那邊。
太子卻是寸步不讓,執意要嚴懲這女郎。
“無心之失?在太子妃赴宴之前,特意打探她的喜好以及忌口之物,精心為太子妃備下了這盞茶,你們管這叫無心之失?你們敢說,孤卻不敢信!她既存了害太子妃之心,便要付出代價!這回太子妃無事,是太子妃運氣好,而非她手下留情!”
“母后說章家有拉攏的價值,孤卻不敢茍同。這等人家,在保持中立之時,尚且自作主張,縱容家中女眷對孤未過門的太子妃下此毒手,若孤當真將他們收入麾下,往后遇事究竟是孤說了算,還是他們說了算,可就不好說了!”
皇后見兒子油鹽不進,也有些惱了,說若不是自家兒子執意只娶一正妻,不愿納章氏女為良娣,章家早就成了太子的擁躉了。她不明白,自家兒子在事涉太子妃之時,怎么就這樣糊涂,一點兒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
身為“準太子妃”的云莜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因太子對她的維護而心生感動。
章氏女趕在皇后勸說太子的檔口上,膝行至太子跟前,向太子表明她對太子的一片衷情,苦求太子原諒她這一次,并向太子許諾,待她歸家之后,會幫忙勸說家里人擁立太子,卻被憤怒的太子一腳揣在了心窩上。
“你這是在跟孤談條件嗎?憑你也配?”
“孤不會拿莜莜來交換任何東西,也不稀罕一個墻頭草家族的協助。”
“任何算計、陷害莜莜之人,都要付出代價!”
……
云莜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滿頭是汗。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否則怎會做這樣一個夢,還妄想自己是那夢中的準太子妃。
她貝齒輕咬下唇,心道,夢是做不得準的,那只是她的胡思亂想罷了,沒什么好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