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快把你那掉在地上的下巴給撿起來。這同心結雖說……咳,樣式獨特了些,到底是皇上對咱們小姐的一番心意,不可輕忽。小姐眼下是沒空理你,否則,就憑你方才的那番話,該挨罵了。”
南溪說著,覷了云莜一眼,見她仍然一手托著腮幫子,一手舉著那同心結,不由道:“小姐嘴上總強調著與皇上訂婚是權宜之計,可她對皇上,到底是有情的。”
南鵲順著南溪的視線望過去,見云莜一張芙蓉面白皙細膩,泛著一層淺淺的紅暈,恰如三月桃花,明艷動人,南鵲不由信了南溪的話。
正在神游的云莜此刻終于回了神。她聽到南溪的話,擡眸剜了她一眼:“好大的膽子,竟敢妄自揣摩本小姐的心思!”
“奴婢知錯,請小姐責罰。”南溪鎮定自若地道。
南鵲見云莜未動真怒,便嬉笑著湊上前來:“小姐,南溪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關心小姐,您就恕了她這一遭吧!”
“你莫以為你這樣說,就能把你自己摘出去!”云莜可沒忘記,方才這妮子進門時說的話:“這同心結……雖說絡子編得松了些,也沒有丑到你說的那般地步吧?”
在剛收到昭睿帝送來的禮物之時,云莜無疑是嫌棄的。
虧得昭睿帝平日里總是自我夸贊,恨不得在云莜面前表現出十項全能的模樣來,怎的編個同心結,就原形畢露了呢?
但當云莜身邊兒的人嫌棄它丑時,云莜卻不高興了。
對于云莜這般“護短”的行徑,南溪與南鵲著實無奈。
“小姐說得對,是奴婢有眼無珠,不懂這同心結的妙處。”南鵲趕忙告饒道:“若不是這同心結編得……這般用心,想來小姐也不會盯著它失了神。俗話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皇上待小姐如此真心實意,可比將那金山銀山捧到小姐跟前還強得多。”
“什么有情郎無情郎的,凈會胡說!”云莜伸手擰了擰南鵲的臉:“都與你們說了多少次了,我跟皇上只是……”
“只是權益之計,對吧?”南鵲撇嘴:“這話小姐都不知說了多少回了,奴婢背都背會了!”
自家小姐面皮薄,她懂,她不拆穿,不妨礙就是了。只她瞧著自家小姐對昭睿帝并非無意,總是不愿輕易將情感訴之于口,她怕自家小姐讓人鉆了空子。要知道,自打皇上病體逐漸康復的消息傳來,京中不知多少勛貴人家心思活了,重又打起主意要將自家女兒送入宮中,便是那宮中,也從來不乏有“上進心”的仙姿玉貌的宮女。
南鵲想了想,勸道:“可小姐,那畢竟是一國之君,若是讓人看出您與他的訂婚流于形式,那他多沒面子呀。甭管您往后是否會與他成婚,至少現在,您就把他當作您未來的夫婿看待吧!”
云莜聽了這番話,目光微閃,似是將這番話聽進去了。但未及表態,她便又低下頭去,繼續看自己手中的同心結。
不知是不是盯著這同心結看的時間久了,她竟慢慢將這只同心結看順眼了,覺得這只同心結其實也沒那么丑,反而還有點萌萌的。
南鵲見她星眸含笑,粉面含春,眼波流轉間,透出平日里沒有的一股子風情來,心中愈發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她揣度著云莜的心思開口道:“小姐,要不,奴婢為您將這只同心結掛在床頭,您也好時不時看上一眼?”
云莜頓時頗不自在地小聲嘀咕:“這……這讓我怎么掛得出去,回頭若是倩茜來我這兒做客看見了,我可不好回答她。”
她這么說著,卻珍而重之地將這只同心結藏在了自己的枕頭邊兒上。她的黃花梨雕花拔步床很是寬敞,要在拔步床上放置這么一件小玩意兒,再容易不過。
南鵲抿唇一笑,想不到自家小姐也會有這般口是心非的時候。她素來是個好熱鬧的性子,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小姐,皇上既給您送了禮,您也該禮尚往來才是。您可想好了給皇上送什么回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