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云莜面露遲疑之色,南鵲又為云莜獻策:“您若是還未想好,奴婢這里倒有一計。您可讓南溪姐姐仿著您的針線,為皇上繡條帕子或是繡只香囊,您就對皇上說是您繡的,瞧瞧皇上能不能看得出來。”
云莜聽她說的有趣兒,也不由來了興致,只是……
“他好端端的給我送來了禮物,我若是這般戲弄于他,是不是不大好?”
“這有什么!往后,您與皇上打交道的時候還多著呢,總得讓皇上熟悉您的繡活才是。若是皇上連您的繡活和旁人的繡活都分不清,那可不行。”
云莜頷首:“這倒也是,那就這么辦吧。只這替我繡花的人,不能讓南溪來,我瞧著,你比南溪更合適。”
南鵲難道露出了茫然之態:“……啊?”
她原本準備給自家姐妹多找點活干,誰知眼看著就要坑到自己身上,終于慌了神:“等等,小姐,南溪姐姐的繡工分明比我好千百倍,我怎么會比她合適呢?”
云莜忍著笑意道:“正是因南溪繡工精湛,她的繡品才不適合我。我這水平也只比那些個初學者好上一星半點兒的,與南溪的水準可是相去甚遠。她若要仿照我的針法來,未免太過刻意,反露了痕跡。我身邊兒眾人之中,也唯有南鵲你的針線活與我有的一拼,自然是由你來最合適。”
南鵲苦著一張小臉看向南溪,南溪卻投來了愛莫能助的眼神。她這小姐妹,機靈的時候是真機靈,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時候也著實不少。
過了幾日,南鵲在自己手指上戳出無數個針眼來之后,終于繡完了一條帕子。那歪歪扭扭的圖形慘不忍睹,南鵲自己看了都不忍直視。這下子,她再也不好埋汰昭睿帝為云莜編的那只同心結丑了。
南鵲期期艾艾地將完工的繡帕交與云莜,云莜接過那方繡帕看了看,展顏笑道:“將這項活計交給你,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說著,她便將南鵲繡的這方帕子交給了南溪:“下回阿錚再派人來給我送東西時,你就托前來送東西的人將這方帕子轉交給阿錚。”
昭睿帝這幾日派人來云府的頻率相當高,生怕別人意識不到他有多重視云莜似的,隔三差五就有東西賜下,云莜想給昭睿帝送個東西或是遞個話兒并非難事。
這日,正巧昭睿帝身邊兒的親信郝公公親臨云府,給云莜送了云莜最近正在尋的幾味熏香原料。
待郝公公從南鵲處收到云莜“親手所制”的荷包時,一張老臉笑開了花:“皇上對云小姐素來十分愛重,莫說云小姐親自所繡之物了,便是云小姐隨意送他的東西,他也視若珍寶。老奴將這荷包拿過去,皇上定然十分歡喜。老奴在這兒就先謝過云小姐讓老奴有這機會向皇上討賞了。”
云莜聞言,不由摸了摸鼻子,有幾分心虛。
待昭睿帝發現那荷包不是出自她之手,一腔期盼落空,只怕郝公公這些跑腿兒的人非但沒有賞賜,還要被昭睿帝遷怒。
只是,昭睿帝能發現嗎?
第二日一早,郝公公又趕著出宮來了一趟云府。云莜瞧著他的臉色,便知曉了結果。
郝公公苦著一張老臉看向云莜:“昨兒個老奴將您給的荷包帶回了宮,誰料皇上只看了幾眼,便說那不是您的手藝。”
他是沒看出那歪歪扭扭的針線與云莜本人的針線有什么不同,但他不敢質疑昭睿帝的判斷。
“您不知道,皇上當時臉色有多難看……云小姐啊,您就可憐可憐老奴,讓老奴帶個您常用的小物件兒回去跟皇上交差吧,否則,只怕老奴這幾日日子都要不好過了。”
云莜瞧著他這副聲情并茂的模樣,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