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周蕓婉與蕭鈺茍且之事暴露,在京中眾口一致地諷刺云莜做了冤大頭之時,也是周倩茜第一時間趕到云莜身邊兒來寬慰她、為她打氣。
這點點滴滴,云莜嘴上不說,卻從來都記在心中。
“這長寧侯倒也聰明,知道我對府上其他人不喜,這才讓倩茜來邀我。他既用得著倩茜,往后就得對倩茜好一些。你去長寧侯府,將我的意思傳達給長寧侯。”云莜側首對南鵲道。
以往她身為云相之女,身份雖高,對于長寧侯來說卻是小輩,不好隨意對長寧侯的家事指手畫腳。可她如今身份與以往不同,自然有這個底氣敲打長寧侯。
也不知怎的,這分明是“狐假虎威”之事,云莜卻做得無比自然,仿佛她在許久以前曾這般做過似的……
云莜才這般一想,腦仁處便傳來一陣熟悉的疼痛感,她趕忙消了這念頭,不敢再去深想。
南鵲并未察覺到云莜的異常,她見了云莜這副威儀十足的做派,不由打趣道:“小姐這皇后還未當上,皇后的架子道是先擺上了。”
云莜適才頭疼過,心里頭憋著一股子邪火,也沒心思與南鵲開玩笑,語氣不免嚴厲了些。
“看樣子是我素日里太寵你了,這才縱得你愈發沒大沒小!”
南鵲見云莜似是動了真怒,當即也不敢再說什么,只得訥訥地低下了頭,不住地跟云莜賠不是。云莜心情好時,她尚敢與云莜開玩笑,可云莜一旦動起怒來……她發現,她當真招架不住。
這也是南鵲第一次看到云莜對她動怒。
無盡的壓力朝著南鵲席卷而來,令南鵲遍體生寒。
在那一瞬間,南鵲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自家和藹可親的小姐,而是真正的皇后,積威甚重、不容人侵犯……
南溪素喜南鵲活潑爽利,視南鵲如妹妹一般,雖偶爾也為南鵲的性子著惱,但到底還是心疼她。見南鵲似是被云莜嚇得不輕,南溪忙柔聲勸道:“小姐又不是不知南鵲這妮子的脾性,何必與她一般見識?小姐快別惱了,回頭奴婢一定好生罰她,也好讓她長個記性。”
怒意漸漸從云莜眸中消散,云莜收起身上的氣勢,對南鵲道:“方才,我心情不好,不知怎的一時沒忍住,竟朝你撒了火,你莫往心里去。”
前一刻南鵲還受著云莜的橫眉怒目,這會子云莜又對她和風煦雨地說話,她不免有些受寵若驚,忙道不敢。
在旁人家,做主子的心情不好,拿下人們撒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云莜能親口承認這一點,并好好與她分說,已是十分看重她的表現了,她又豈會不知好歹?
主仆二人之間的氛圍恢復了和緩。
片刻后,云莜又道:“我方才雖語氣重了些,卻并不是與你開玩笑的。我與皇上……到底還未成婚,往后如何,還不好說。你出門時與人說話可不能如在咱們府中這般隨意,更不可直接將皇后的架子給端起來。”
這皇后的架子,端起來容易,卸下可就難了。
南鵲平日在府中時偶爾沒規沒矩,云莜倒愿意縱著她,只她出府時不可沒了分寸。
南鵲聞言,不住點頭:“小姐,奴婢明白了。奴婢只在小姐跟前想說什么便說什么,出了這道門,奴婢就是個鋸葫蘆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