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睿帝這招殺雞儆猴的作用立竿見影,原先還當昭睿帝是病貓的齊、趙二王此時都對昭睿帝生出了深深的忌憚之心。他們與朝廷的隔空喊話少了許多,一個個都忙著排查自己身邊兒的親信,生怕自己哪一日無知無覺地步了吳王的后塵。
與此同時,在京城蕭府之中,豫王父子亦在討論此事。
“皇上雖在病榻上躺了數年,對前朝的掌控力依舊不減吶,咱們都小覷了他。”
豫王瞇著眼道:“不過,既有能耐不動聲色地往吳王身邊兒安插人手,就該繼續隱忍下去才是。僅僅因為云家女郎遇刺,便迫不及待地將布置的人手暴露了出來,皇上到底意氣用事了。”
“皇上竟如此看重云莜……”蕭鈺的臉有一瞬扭曲,立馬便得了豫王訓斥的眼神:“不過是一女郎罷了,莫要為她擾亂了你的心神。你這般沖動,怎能成就大事!”
“父王,非是我沖動,實在是……我一想到皇上對云莜的看重,便如鯁在喉——您說,皇上是什么時候看上云莜的?皇上對我處罰的那樣重,是不是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將云莜從我手中奪走?”
蕭鈺說著說著,面上的神色愈發激動。
他視云莜為囊中之物,如今云莜卻成了他人的未婚妻,縱使他并不喜歡云莜,心中也難掩憤懣與屈辱。何況,倘若昭睿帝當真是為奪云莜而打壓他們一脈,縱使他們再怎么乖巧馴服,只怕也是前程艱難。
豫王輕笑一聲:“為父說了,沒什么好怕的。縱使皇上心機再令人忌憚,可他只要有了弱點,咱們便可對癥下藥。齊王與趙王那兒,且由著他們與皇上鬧去,有他們在,皇上對咱們的關注度自然會有所下降,屆時,就是咱們的機會。”
……
待到夏荷初綻之時,此案終于塵埃落定。
吳王蕭瑯因謀害皇后,被抄家奪爵、收回封地,朝廷對其發布了緝拿令。
齊王、趙王等幾個跳得最厲害的藩王則因不敬朝廷,而被昭睿帝下旨申飭,丟盡顏面。
此時,云莜腳上的傷已完全好了。
因云莜苦夏,昭睿帝特特命人從他的份例中分出一部分冰來,幾乎日日往云莜處送,除此之外,別的福利自也是少不了的,比如新鮮的吃食與時興的衣服料子。
這日,南鵲端著一只瑪瑙盤走了進來。
只見這瑪瑙盤上擺著一只雕花琉璃盞,里頭盛放著以蜜糖、牛乳、珍珠粉與碎冰塊制成的奶冰。奶冰上還擺了些時興水果,上頭細細灑了些花生碎,讓人食指大動。
南鵲喜滋滋地道:“小姐,皇上可真是疼您,知您這些日子胃口不好,便特特命御廚來咱們府上為您現做了奶冰。”
這奶冰一端至云莜跟前,云莜便覺有絲絲涼意從那上頭傳來,因周圍的燥熱而生出的些許煩躁之意頓時消減了不少。
云莜嘗了一口,甜甜的奶冰在口中融化開來,她不由愜意地瞇起了眼,兩三口便將這奶冰吃完,而后對著南鵲伸出手:“再來一份。”
一盞奶冰才那么點,剛嘗到點味兒便沒了,哪里能夠?
然而南鵲卻是沖著云莜搖了搖頭:“不行,皇上說了,奶冰味兒雖好,卻不可多食,否則傷胃。小姐已把今日的份給吃掉了,明兒個若是還想吃,再吩咐人做吧。小姐,皇上也是關心您,才會管著您,您就按照皇上說的來吧!”
云莜見她道理一籮筐,不由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小妮子,近日倒是愈發喜歡替阿錚說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