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子,誰讓奴婢吃人嘴軟呢。每回皇上派人來給小姐送好吃的,奴婢們也總能跟著沾點光。奴婢們吃了皇上的東西,總不好再說皇上壞話。”
南鵲沖著云莜眨了眨眼:“更何況,奴婢也沒說錯呀,皇上他的確對小姐您十分上心,旁人再比不過的。”
就連總對昭睿帝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云相,近日都漸漸“叛變”了,何況她們這些底下的小丫鬟呢?
整個云府,也就只有云莜偶爾還口是心非說昭睿帝不好了,其他人都漸漸轉變了態度。當然,云莜也霸道,只許她說昭睿帝的不是,若旁人膽敢附和一句,她又會反過來為昭睿帝辯解,那模樣著實可愛的緊。
原先還有人擔心一入宮門深似海,云莜在云府嬌養慣了,恐怕會不習慣宮中的環境,如今,卻是沒有人會再有這方面的擔憂了。
昭睿帝這般重視、在乎云莜,想來不管她在哪里,昭睿帝都能將她照顧得很好吧。
“哼,待我上心,倒是來見我呀!整日人不出現,只命人給我送東西,算什么!”
“小姐若是想念皇上了,奴婢這就去跟小錢子公公說一聲。眼下案子已水落石出,想來皇上也有空與您好好溫存溫存了。”
“誰、誰想他了!”
這話,云莜說得有些底氣不足。若說在最初分別的那幾天,云莜還能夠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番話來,經過一個多月光景,思念便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漫了上來。
明明那人不在身邊,卻仿佛一直如影隨形。無論她做什么,都能想到他。
這些日子,云莜走神的頻率是愈發高了,這一點,她無法瞞住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丫鬟們。
耳邊,南鵲的話仍在繼續,語調上揚,帶著些惱人之意:“是是是,制熏香之時總是制成一式兩份的不是您,親自下廚時總是做出皇上愛吃的菜的不是您,南溪姐姐跟宮里來的公公打探皇上的近況時悄悄豎著耳朵聽的不是您,睡前總要撫摩一下同心結的不是您,晚間做夢喚著‘阿錚’的也不是您……”
不說尚不覺得,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經由他人之口說了出來,云莜才發現,自己對昭睿帝的思念,原來已如此之深。
像是水滴匯入池塘一般,初時雖不顯眼,但一日日攢著,便也積累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南鵲見云莜難得未反駁自己的話,抿唇一笑:“您這么想念皇上,怎能不讓皇上知道?要奴婢說,光給您寫了情詩偷偷夾在話本子里送來算什么,該讓皇上當著您的面,把那些情詩全部誦讀一邊才是。”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悶響,似有人不慎撞到了墻。
南鵲與云莜定睛望去,卻見門口站著一名身形頎長的郎君。
這郎君也不知站了多久,待被人發現之后,索性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用略顯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道:“這主意不錯,許久不見,朕對莜莜的思念,合該讓莜莜知道才是。”
云莜手中的動作完全頓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擡起眸子,愣愣地看著那個身著玄色繡銀龍紋的身影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
本該再熟悉不過的一幕,因一個多月未曾得見,倒讓她生出幾分不真實感來。
她其實是知道他趁著她熟睡之際,偷偷溜出宮來看過她幾次的,只這一個多月時間中,她是當真沒見過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