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莜對他便再也無法升起責怪的心思。
說來說去,還得怪自家父親太過死板,否則,何至于將好端端一個皇子逼迫至此?
方莜對蕭錚道:“罷了,拿你沒法子。往后你若再要來,便提前給我遞個信兒,我好為你支開府中的下人。否則,若是讓人瞧見堂堂八皇子竟學那登徒子翻墻,只怕你聲名不保。”
蕭錚與方莜額頭抵著額頭,親昵了一會兒,才道:“這么說,莜莜是同意與我私會了?”
“私……私會?”方莜縱使性子再怎么爽利,到底是個閨閣女郎,當下便紅著臉將昭睿帝推到了一邊:“別胡說八道!”
蕭錚一見她這模樣,當即便樂了:“咱們背著侯爺相見,可不就是私會?”
方莜惱怒地道:“我不過是見你可憐,才給你支個招兒。你若再這樣渾說,日后你再來,我絕不會出來見你!”
“好了,是我的不是,你莫要再與我生氣了。”蕭錚瞧著方莜的芙蓉面上浮上了一層淺粉之色,心中一動,伸出手,捧住了她的面頰:“莜莜,我只是,見你為我露出這般生動的表情,我心中很是歡喜。”
京中誰人不知,武安侯嫡長女方莜雖是出自將門,卻絲毫不顯粗魯,在人前卻最是得體不過,極有大家閨秀的風范。
她的另一幅只有親近之人方能知曉的面孔,讓蕭錚窺見了,蕭錚又怎能不喜?
方莜見了蕭錚這般傻氣的模樣,屈指在他額上敲了一記,而后搖頭嘆息。
初見時,這人瞧著倒還挺聰明的,怎么接觸得多了,他反倒傻了呢?
幸而她不計較他傻,否則,誰會要這么個傻瓜?
后來,武安侯得知蕭錚進來爬他家的墻頭,氣得不行。
若不是自家女兒攔著,他險些就要養幾條狗兒放在院中了。
后來,武安侯終究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蕭錚到底是皇子,且還是皇上金貴的嫡子,武安侯可阻止他接近自己的愛女,卻不能傷了他的身體。
只是,此后一連好幾日,武安侯見了蕭錚,都沒個好臉色。
蕭錚為了讓武安侯不再防賊般的防著自己,自然又廢了好一番功夫……
往昔之景歷歷在目,云莜的唇畔不由浮現出一絲笑容。
昭睿帝見狀,皺著眉擔憂地道:“莜莜,你沒事吧?”
他一面說著這話,一面用手去試探云莜額頭的溫度。
他自覺方才說的話也沒甚好笑之處,怎的云莜突然就笑了呢?
云莜握住了昭睿帝的手,沖他搖了搖頭:“無事,我只是回想起從前你翻武安侯府的院子,氣得父親險些忍不住放狗咬你的事了。”
昭睿帝怔了怔,與云莜交握的手猛地一顫:“莜莜,你都想起來了?”
“沒有完全想起來,只是先前去武安侯府時,瞧著武安侯府中那熟悉的景,腦海中偶爾會浮現出些許記憶碎片罷了。”
云莜伸出手,親昵地在昭睿帝的額頭上戳了一記:“要我說,你這些年當真半點兒長進都沒有。之前你是什么身份,如今你是什么身份,怎么凈想著做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情呢?若是讓人知道,堂堂皇帝竟還要私翻人家的院子,只怕大牙都要笑掉了。”
話音剛落,她便被昭睿帝緊緊地擁入了懷中。
昭睿帝道:“無論我是什么身份,我在你的面前,都只是戀慕你的人。誰要笑,就只管讓他們笑去!”
說完這番話,昭睿帝又憤憤地道:“若不是要避開那些藩王的耳目,在他們面前裝作與你,與國丈不合的模樣,我又何必飽受著相思之苦。連想要見你一面,都得悄悄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