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被云莜說得磕磕絆絆,艱難無比。
云莜斟酌了須臾,才將對昭睿帝的稱呼定為了蕭大人。
既然昭睿帝選擇微服私訪,自然是不想暴露其真實身份的,云莜也不好掃了他的興致。
入府后,云莜喚來了管家,準備將昭睿帝迎到會客廳去,昭睿帝卻道不必,轉頭問云莜“你方才可是在賞梅”
云莜神色微變“你怎么知道”
難不成,這昭睿帝嘴上說著對云相信任萬分,實則還在云府安插了人手
只見昭睿帝微微一笑,身子前傾,不斷湊近,呼吸似有若無地拍打在云莜的脖頸間,這個距離,近的連他眼上的睫毛都根根分明。
云莜瓷白的小臉上染上一層緋色,正欲閃躲,卻聽昭睿帝在她耳邊輕聲道“別動。”
聽了這話,她身子一僵,當真沒再動彈。
而后,云莜便感覺到昭睿帝的手輕輕落在了她半綰的烏發上,從她烏黑的發間取下一片梅花花瓣來,攤開手,將那片梅花花瓣展露在她的面前“看。”
見云莜不說話,昭睿帝又道“這是玉蝶梅的花瓣,顏色鮮亮,飽滿而又豐潤,想必是剛從枝椏上落下不久。由此,我便能猜測到,你剛剛應是在梅花叢中。素聞相府的梅花養得極好,今兒個我難得來一趟,不知是否有幸讓莜莜陪我去觀賞一番”
云莜心道,宮中那么多梅園,其間收集到的梅花品種可比云府多多了,昭睿帝在宮中時不賞梅,怎么專程跑到她云府來賞難道是應了旁人所說的那句,別人家的花就是比自家的花更香
“蕭大人既有此雅興,便隨我來吧。”說著,扭頭吩咐一旁看呆了的老管家“外頭天寒地凍的,蕭大人體弱受不得寒,你去準備一壺姜茶來,待會兒送去梅園,也好讓蕭大人暖暖身子。”
“是,小姐。”老管家猶豫了一下,又問“小姐當真不需要老奴相陪若是怠慢了貴客,只怕不大好。”
最重要的是,這位“貴客”看起來對他家小姐別有所圖,這讓老管家如何能放得下心來
眼看著自家小姐就快要和宸王訂婚了,老管家可不希望自家小姐與宸王的婚事橫生波折。
“不必,照我說的去做就是。”
云莜當然看出了老管家心中的顧慮。只是,顧慮這顧慮那也沒用,她身邊兒這尊大佛若是想做什么,云府怕是沒人能夠阻攔。
方才前往梅園時,云莜還是興致勃勃的。如今卻是意興闌珊。
每與昭睿帝說一句話,她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只怕都不會有什么賞景的興致了。
昭睿帝倒是負手立于云莜身旁,心情頗好,一路上眼神沒少往云莜那兒瞄。
自從知道他的莜莜回來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便仿佛又重新活過來了。
如今,昭睿帝便是什么都不做,只盯著他的莜莜偷偷瞧上一眼,都能暗自高興許久。
莜莜還在,真好。雖說如今他對莜莜這模樣還不大習慣,但多看看,總會習慣的。
云莜被他這目光瞧得頗不自在,終于忍不住開口道“蕭大人為何一直看我,我身上可是有什么東西嗎”
“莜莜直接喚我名字吧,一直稱呼我為蕭大人,聽著未免太生疏了些。我方才盯著莜莜看,只是覺得莜莜站在花叢中時,當真是人比花嬌,將來也不知便宜哪個小子。”昭睿帝想起此行的目的之一,開始出言試探道“聽聞莜莜與宸王兩情相悅,已然好事將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