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將昭睿帝從鬼門關拉回來,自然不能半途而廢,云莜也只好認命地繼續制香。為此,云府為數不多的幾株臘梅樹都快被云莜給揪禿了。
宮中定時來找云莜取香的宮女丫鬟們得知此事后,稟明了昭睿帝,每回來云府都會帶上一些臘梅來交予云莜,待云莜制成熏香后,下回再來取走。
好在臘梅花期將過,云莜這般忙碌的時候想來也不會多了,只不知,待臘梅謝了,昭睿帝那失眠之癥能否痊愈。若不能,怕是還得好一番折騰了。
“小姐,一月前永興侯夫人過生辰,給咱們府上下帖子,您就以身子不好為由給推了。若是這回再推,倒像是不給永興侯府面子似的。”南鵲瞧著被隨意放置在一旁的請帖,提醒道。
雖說以云府之勢,便是不去赴宴,永興侯府也不會把云莜怎么樣,但傳出去終歸有些不好。
“罷了,既如此,我還是去吧。”云莜道。
永興侯府如今風頭正盛,云莜可以不與永興侯府交好,但這明擺著得罪人的事,還是不要去做了。
宴會當日,云莜一早上起來,便聽到窗外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聲,乘坐馬車前往永興侯府的途中,雨勢加大,道路變得愈發泥濘難行。
途中,云莜看到周蕓婉的馬車陷在了泥地之中,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正急得團團轉。
在看到云家馬車與周蕓婉的馬車相交的那一刻,周蕓婉焦急的小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只見她扒開車窗朝著近在咫尺的馬車喊道“云姐姐”
云莜的馬車很好辨認,車輿金頂朱漆,車檐四角還綴著四只金色的風鈴,車子行動起來,便叮當作響,十分悅耳動聽,車窗上,糊了一層軟煙羅,遠遠望去,影影綽綽、朦朦朧朧,倒讓人生出幾分夢幻感來。
更不用說,車前拉車的馬兒,還是兩匹踏雪烏稚,此馬千金難求,卻被云相拿來給女兒作拉車之用,怨不得許多人瞧著心里發酸。
從前周蕓婉還總覺得云莜乘坐這馬車太過張揚,如今見了這馬車卻倍感親切。
“何事”對面馬車內,傳來一個略顯冷淡的女聲,卻是連馬車窗簾也未曾掀開。
周蕓婉見狀,嘴角微微下垂,覺得云莜變了。
若是擱在以往,周蕓婉這般狼狽地呆在路邊,云莜早就主動上前來噓寒問暖,為她解決麻煩了,哪里會像現在這般,連面都不露一下。
云莜從前的那些個善良,果然都是偽善。
心中這么想著,周蕓婉還是拿出了平日里應付云莜的干勁兒來,聲音甜美地對云莜道“云姐姐可也是收到了永興侯府的帖子,準備去永興侯府赴宴的我馬車車輪如今陷在泥里頭,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恰好云姐姐路過了,也算是天不絕我。云姐姐快快停下馬車,讓我上來,咱們一道去永興侯府吧,也好有個伴兒。”
這理所當然的話語,聽得云莜身邊兒的南溪與南鵲均是皺起了秀眉。
周蕓婉見云莜一行人未曾吭聲,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聽著倒有幾分可憐“那永興侯府上回我去過一次,規矩大得很,若是遲到了,侯府的人怕是又有話要說了。”
周蕓婉這么主動地想扒拉住云莜,卻也是有緣由的。上回,她頭一次去永興侯府做客,侯府五小姐就給了她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讓她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如今,永興侯府勢頭愈發大了,想來府上五小姐行事也會更加張狂。那永興侯府五小姐如果再來那么一遭,她可受不了。
若是周蕓婉能跟著云莜,想來永興侯府的人看在云相的面子上,多少也會收斂些。
周蕓婉想的很美好,可惜云莜不愿意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