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寒窗苦讀,轉瞬鄉試已近。
一葉知秋、金桂飄香;迎著秋風穆蘇又踏上了趕赴鄉試的路。
一人立于船頭看著一望無際的江河,心中生出幾分遼闊;得榮回房內拿出一件披風,走到穆蘇身后站定開口勸說“少爺,入秋了;船頭風大,還是披件衣裳,別著了風寒。”
“不用了,再過片刻我便回去;你先下去吧。”淡淡的聲音傳來。
“是,少爺。”得榮微微抬頭看了眼穆蘇的背影,隨后退下了,近幾年少爺的話越發少了,人也越發沉穩了。
已然是來了幾次泰安府,并無任何值得驚奇的,上了馬車徑直回府;一路上穆蘇撩開車簾瞧見了許多前來趕考的學子,街道上衙役卻是多了許多,不停的巡視。
見著身著一襲捕快的衣服,腰間佩刀,面容嚴肅的衙役,平頭百姓們行事小心翼翼、不敢造次;管家見穆蘇一直看著開口解釋了兩句“鄉試在即,京城里派來的翰林院陳大學士乃此次鄉試主考官,前些時日已經到了泰安府;鄉試不同院試,嚴肅的很,且城中近來前來赴考的學子甚多,所以城中近日加強了捕快、衙役、差役巡視,不允有人尋性滋事。”
主持各府鄉試考試的主考官、副考官皆由皇帝欽點,大多會命翰林院的翰林學士、內閣學士前往,并由各府知府和官員從旁協助鄉試順利舉行。
各府的學政并不能主持鄉試,只負責主持院試考試,平日里的政事主要是督察府學、縣學的教諭,以及所管轄范圍的學風,舉薦人才;縣試、府試是由各府知府大人主持。
管家說完,穆蘇了然的點了點頭,并未曾多說些什么;馬車內重新恢復安靜,管家察言觀色并不再開口。
不過心下卻有些不安,幾年未見世子,此次再見世子,竟覺世子發生了許多變化,整個人變得沉穩了許多,不似前兩年還有些少年郎的輕浮,看來他得更用心伺候才是。
穆蘇抵達泰安府第二日,穆族長上門見了穆蘇開口道“世子,近些日子我出去打探了一番,今次鄉試的主考官陳大學士是個極嚴厲的人。”
屏退下人,斟酌一番開口道“陳大學士于朝堂之上最是敢于直言,便是對當今圣上也是直言不諱,指出其錯;絲毫不懼惹怒皇上,平日里也是不茍言笑;往年陳大學士去其他府主持鄉試,便是十三府中舉人錄取最少的府;泰安府眾學子聽聞是陳大學士來主持鄉試皆是長吁短嘆,此次鄉試想必是甚難”
說著說著穆族長面露憂色,搖了搖頭。
“族長不必如此擔憂,若有真才實學想必陳大學士也是不會故意苛刻的。”
“世子你是不知其中緣由,當今皇上繼位時年歲尚幼,不及弱冠,僅有十七歲;先帝臨終立了幾位輔政大臣,其中便有這陳大學士,倒并無壓制幼主權傾朝野的事情,當今皇上是個有主見的,一滿弱冠便親政,處理朝政井井有條,日后定是個明主,只是”
穆族長說著說著停了,穆蘇正聽的認真,見其忽然停了,側目看去詢問“只是什么”
見穆蘇詢問,穆族長又左右看了看見無閑雜人等后這才又低聲說道“只是這當今皇上與陳大學士政見不和,當今皇上胸有大志,于邊關之事主戰,陳大學士保守穩重,并不愿挑起戰端,近一年朝廷上越發的劍拔弩張;不過皇上畢竟羽翼未豐,不能一意決斷,以陳大學士為首的朝中老臣們壓著呢。”
聽了穆族長一番話穆蘇心下若有所思,近些年他看邸報也是從中察覺出了一些朝堂風云,但邸報畢竟是官府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