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穆蘇點頭,側眼看了眼康旬,見其果然面上神色松緩不少;以穆蘇的世子位,朝堂每年確實有些份例,炭火,冰敬,銀子皆是不少,不過每家世子都是跟著家中人一道領的,這些年他的份例也都是穆侯府的人領了去,他不在京城亦不曾過問,買這些銀絲炭他是花了不少銀子的,約莫有幾百兩銀子,如此說只是為了讓康旬心安些。
所辛娘親留下來的錢財極多,早在外祖父來京接他去臨淮時微棠姑姑便將所有地契、田契、房契、鋪面、莊子都給了他自個兒保管,因著穆蘇極其早慧,且蘇章遠將穆蘇帶離穆侯府也就無須防誰,微棠自不敢再隱藏,留于老爺決定。
穆蘇拿著這巨大一筆財富前去同交于外祖父、外祖母,兩位老人笑呵呵的拒不接受,還打趣讓他自己存著,日后好尋媳婦給聘禮,將穆蘇羞的不行;蘇家百余年基業,嫡系這一脈更是底蘊深厚,族人終究是族人,同氣連枝也不能混了,蘇氏其余族人雖亦是富庶,但到底同嫡系相差萬里。
因而穆蘇小小年紀身具萬貫錢財,平日里上學也花不了什么錢,家中衣食起居又有外祖母照料,還時而同穆蘇支些銀子,更是不缺了。
說話間,馬車停在了貢院外,外面人潮攢動,舉目望去皆是赴考的學子,穆蘇、江淮同康旬三人下了馬車。
會試不同此前參加的考試,邁過這一步便是魚躍龍門徹底改變命運,寒窗苦讀十年乃至幾十年也就有了回報,在場眾學子望著前面恢弘氣勢的貢院門牌心下暗自激動,康旬、江淮也不例外,抬頭向上望去。
會試由京城衛軍把控紀律,比之此前各府的差役、衙役嚴肅了許多,讓眾人不敢輕舉妄動;挨個兒排隊上前接受官員檢查,恭敬異常;很快便輪到穆蘇一行人,一身衣物褪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被仔仔細細檢查了個干凈,方才準許穆蘇入貢院。
照例按著號牌尋到自己的號舍,打理一番方才坐下,準備了許多炭火也不必節儉,快速點燃炭盆暖手,并收拾妥當其他,只待發卷;一路科考上來對這科考場上一事已然是極有經驗了,貢院內的諸多舉子也亦然波瀾不驚了,一切均按著流程走。
銅鑼敲響,諸考生可以開始做答。
并不急著動筆,穆蘇按著自己平日的習慣還是先看了一遍所有考題方才準備動筆,胸有成竹有條不紊的作答,不知不覺時辰便過去了;午時匆匆吃了些點心,沉迷于考題再抬頭時已是黃昏,穆蘇停下筆活動活動筋骨,準備晚上弄些熱乎的飯食。
管家吩咐人準備了肉沫,剁成泥一般的那樣細碎,檢查時官員一查看便也知藏不住什么東西;于炭爐上架了一鍋爐清水,打算煮點肉丸湯喝,或許還能將肉餅掰成小塊一道煮下去,極能飽腹;打定主意便開始,肉丸湯的清香很快便漂浮,再將用香油煎炸的肉餅放入便增添了油腥及香料。
煮熟盛出一碗來,穆蘇便喝下大大一口熱湯頓覺滿足,再吃了兩塊肉丸與肉餅心情甚美;忽然聞見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穆蘇停止用膳微微蹙眉,再仔細聞一聞似是躁矢味,放下手中碗盞走到門前微微探出門去看,果真如方才心中不妙的猜測一般,他這次不走運的得了間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