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中紅心這種事,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昕昕一旦開始做什么事,都會將身心都沉浸進去,十分專注。她少有機會能接觸到騎射,今日便更是認真,只看得到面前的羽箭和箭靶。
故而待她聽到宜爾哈驚慌的呼聲時,并沒能立即反應過來。
"昕昕快讓開"耳邊突然傳來這句話,昕昕愣了一瞬轉過頭去,便看見一枚尾部斷裂的箭頭朝她飛過來,銀質的尖端在日頭下泛著冰冷的光。
昕昕還沒醒過神來,便被人從身后用力抱住,帶著她避開那冷硬的箭頭,與此同時,那人伸手在空中一握,手腕停在昕昕面前,剛剛好將那箭頭攥住。
殷紅的血滴從手心處流下,落到昕昕衣襟上。
"六阿哥"昕昕背后瞬間嚇出冷汗,她連忙站穩,顧不得男女大防,就要去掰元哥兒的手。
少年手背上青筋展露,可見方才有多用力,待展開手心,便能瞧見一條寸余長的猙獰血痕,是被那箭頭一點一點割開的。
"六阿哥"昕昕急得都哭了,捧著元哥兒的手不知所措。
還是宜爾哈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叫人去傳太醫。
元哥兒自然是疼的,但看到昕昕臉上掛著濕漉漉的淚珠,他抿著唇,忍下那點痛,只道"無事,只是小傷。"
昕昕可不信這話,她想從身上找條帕子出來,好把這傷口包住,少流點血。但她方才已經將帕子給歡哥兒擦眼淚了,如今除了干看著,什么也做不了。
元哥兒不想她再哭了,便將受傷的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攬在昕昕腰際的手掌也無聲地松開。
他望向不遠處的歡哥兒,面色沉了下來,聲音不怒自威"弘曦,過來"
歡哥兒忍不住小腿發軟,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方才那枚箭矢正是從他手里飛出去的,歡哥兒本只是戳地撒氣,沒想到他用力過猛,那箭頭撞到一塊石頭上,就崩開了,還差點傷到人
六哥平時都叫他小名的,可現在叫的是大名,六哥肯定是氣壞了
歡哥兒膽戰心驚地走過去,沒等哥哥開口,先馬上認錯"六哥,是我不對,我不該拿著箭玩,不該生悶氣,我下次一定不會了"
宜爾哈抬手猛敲他一下"說得好聽,今日就不該帶你出來,每回闖禍都有你,快跟昕昕道歉。"
歡哥兒很識相,立即對著昕昕又是一陣求饒。
他身份在那,昕昕不敢受,只偏偏身,眼睛一直盯著元哥兒那受傷的手。
她寧愿這傷應在自己手上,昕昕蒼白著小臉,抬眸瞥了瞥面前少年冷峻的側顏。
太醫很快就來了,迅速給元哥兒上藥包扎。
待處理好了傷勢,元哥兒冷冷地對歡哥兒道"今日之事,我會如實稟告給阿瑪,之后三個月,你就別出紫禁城了。"
歡哥兒一聽這話,頓時哀嚎不止。要是讓阿瑪知道了,那他一定會被重罰,而且三個月不能出宮,那他肯定會無聊至極的
元哥兒受傷了,不便在御苑再待下去。這里條件簡陋,還得回宮令太醫仔細察看傷勢,故而眾人便開始準備離開。
昕昕本該是坐著自家馬車離開的,但宜爾哈看她像是被嚇到了,提議要送昕昕回富察府,在路上好好安慰她。
昕昕臨上馬車時,不放心地看了元哥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