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頭埋得更低了“太醫說尤姑娘的傷在腰上,或許或許會不利于子嗣。”
太醫院的那群人精向來不敢把話說滿,他們嘴里的三分可能,實際上就是有七八分把握了。
四爺猛地攥緊手掌,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蘇培盛當即提醒道“天色已晚,尤姑娘已經睡下了。”
四爺聞言還想往前,待走到門口看見外面黑漆漆的天色,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很晚了,再去打擾尤綰也不好。
他心中憋悶,轉身道“爺明日再去看她。你去把之前皇阿瑪賞的傷藥拿出來,明日送到她房里去。再請太醫診治,務必把她的身子調理好。”
蘇培盛忙點頭應是,那傷藥只有兩小瓶,御賜之物四爺自己都不舍得用,居然都給了尤姑娘。
她今兒挨的這頓板子,可是讓主子爺對她更加憐惜了,蘇培盛心下輕嘆,也不知這對尤姑娘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
尤綰再一次見到四爺,是她醒來的第二日。
因著傷勢,她只能趴著不能翻身,躺了一天,覺得人都要廢了。
半瞇著眼睛也沒看面前的人,只聽得屋子里有動靜,便喚道“清梅,我想喝水。”
一只背帶青筋修長的大掌握著搽杯遞到她嘴邊,尤綰愣住,抬眸一看,四爺正坐在她床頭。
“不是要喝水張嘴。”四爺手腕一揚,將溫水緩緩送進尤綰嘴里。
尤綰確實是口渴了,雖然不想搭理四爺,但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乖乖把水喝掉。
四爺剛把茶杯放回桌上,尤綰就把頭轉向床榻里,只留給四爺滿是青絲的后腦勺。
四爺也不勉強她,依舊坐到床邊,跟尤綰說昨天發生的事,說他對眾人的懲治,操心尤綰的傷勢
尤綰聽得頭疼,她忽地轉過頭來,說出今日問四爺的第一句話“旋風呢”
“什么”
“爺說了那么多,可這些和奴才都沒干系。”尤綰抿抿唇,眼眶不由自主微紅,“奴才只擔心旋風,爺該不是把它”
直接殺了,或是打死無論哪種結果,都不是尤綰能接受的。
旋風是條乖狗狗,不會刻意傷人,但尤綰沒有證據。更何況旋風是真的傷到了府里的小主子,就算四爺放過它,后院的女主子也不會放過它的。
“爺沒傷它。”四爺眼看尤綰都要哭了,連忙說道,“它被打傷了腿,爺把它送到莊子上待著,會有專人照顧。”
尤綰吸吸鼻子,終于放下心來,埋在枕頭里的巴掌小臉面色蒼白,像是脆弱透明的琉璃花。
她喏喏嘴,小聲道“奴才知道了,多謝主子爺。”
四爺不忍地想要抬手,又最終放下,竭力放緩了語調“等你傷好了,爺帶你去莊子上看它。”
尤綰沒什么反應,只盯著床頭刻的花紋。
四爺坐了許久,沒人和他搭話,他有公務在身也不能留太久,只好起身往外走。
快要出門時,四爺轉過頭來,看著尤綰道“這個月底,爺會跟隨皇上巡幸塞外。你乖乖養傷,到時爺帶你出去玩。”
尤綰直接把眼睛一閉,她睡著了,什么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