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四爺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微燙的手心抵在尤綰發酸發脹的小腹處,低聲在她耳邊道“無妨,睡吧。”
尤綰眼睫微動,想要說什么,終究是一言未發,把頭埋進四爺溫熱的胸膛沉沉睡去。
四爺向來言出必行,第二日蘇培盛就從內務府領來了一位嚴嬤嬤。
這位嚴嬤嬤人如其名,眉眼板正,表情嚴肅,發髻梳得一絲不茍。
清梅出院子的時候曾偷偷去看過一眼,轉頭回來告訴尤綰,說這嚴嬤嬤是專門新進宮的宮女的,清梅就看了那么一眼,就怕得不得了,連忙跑回來了。
不過很快她就笑了出來“這下側福晉可有苦頭吃了,嚴嬤嬤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她,幫主子出氣”
金盞在旁邊聽著,說道“就怕那位嚴嬤嬤顧忌側福晉的身份,不敢下狠手。”
“蘇公公挑的人,想來膽子沒那么小,”尤綰笑道,“咱們就且看著吧。”
蘇培盛看人的眼光確實毒辣,這位嚴嬤嬤進府第二日,丑時就進東院把李側福晉從暖和的被窩里拽出來,硬聲硬氣提醒李側福晉去正院給福晉問安。
這天還沒亮,月亮還在樹梢掛著,李氏連眼睛都睜不開。東院的奴才都不敢上去觸李側福晉的霉頭,只有嚴嬤嬤腰板挺得筆直,勒令眾人該打水的打水,該拿衣裳的拿衣裳。
李側福晉困得直點頭,下巴都要磕到桌上了。
嚴嬤嬤道“側福晉別急,等會冷風一吹,您就清醒了。”
等到了正院,福晉還沒醒呢,李氏想先去廳里坐著補補眠,卻被嚴嬤嬤攔住。
“側福晉此舉不當,主母尚未起身,怎能擅自進入主母的屋子您就在院子里站著等吧。”嚴嬤嬤一字一句道。
李側福晉被她這么早叫起來,已經是滿肚子火氣了,現在連去屋子里躲躲風都做不到,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作勢就要沖進去,嚴嬤嬤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擋在門口“側福晉大可現在進去,只是您的一言一行,奴才都要監督。但凡有些微行差踏錯,奴才都要稟告給主子爺和福晉,側福晉自己掂量吧。”
李氏知道自己這次惹四爺生氣了,怎么還敢在這關頭再火上澆油,只能悶悶地站著。
凌晨的寒風比白日更甚,直刮得人骨頭生涼,好似在冰窖里一樣。
李氏這下總算明白鈕祜祿格格她們所受的苦頭,她穿得倒不少,奈何這風像長了眼睛似的,專往人身上鉆,手腳都要凍掉了。
李氏快要凍成冰塊的時候,終于到了福晉起床的時辰。
李側福晉連忙邁動僵硬的雙腿沖進去,想要趕緊找個溫暖的地方坐下。
但嚴嬤嬤可不讓她歇息,直接從伺候福晉起床的婢女手中奪過熱水軟巾,轉身塞到李氏手里。
“請側福晉伺候福晉洗漱起身,盡到做妾室的本分。”嚴嬤嬤用冷酷的聲音說道,“您進了正院,就該時時刻刻記著自己的身份,福晉沒讓您坐下,您怎么能自己找椅子呢等會您還要站著伺候福晉梳發更衣,奉茶用膳,側福晉快快起身吧。”
手腳冰涼,才坐下的李氏“”
剛睜開眼睛的福晉“”
*
福晉每日用完早膳后,都要前往小佛堂念經祈福。
這次福晉剛從餐桌上起身,李側福晉不用嚴嬤嬤提醒,自己就乖乖跟著福晉走向小佛堂了。
小佛堂清幽冷清,或許是少有人在的原因,顯得格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