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綰走進來的時候,看見正院的人全都在院子里立著,四爺帶來的人將正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嚴嬤嬤在旁攙扶著她,提醒道“主子,該進去了。”
尤綰閉了閉眸,定定心神,緩步走進正廳。
一進廳內,里面的景象和她所設想的差不多,蘇培盛早給她端來椅子,安置在四爺身側,尤綰也不推托,自顧自坐下,沒向福晉行禮。
她看向四爺,問道“爺審問出什么來了嗎”
四爺望著她的眼神略有些不贊同的意味“你在芙蓉院好好歇著就是,何必往這兒來一趟,你放心,爺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尤綰微抿起紅唇,抬手輕輕安撫肚子里躁動的小家伙。
她聽到這個消息便起床趕了過來,小家伙沒睡好,路上就開始和她抗議。
尤綰輕聲道“您怕是不知曉,這沅秋和我在宮里便認識的,今日這事我想弄清楚,爺便讓我在這聽一聽吧。”
四爺一聽,才知道廳下那個婢女和尤綰還有這段關系,以為她是難過了,對沅秋便是更添嫌惡,對幕后主使更是憎恨。
明擺著是清楚小格格和沅秋的關系,才利用沅秋來惡心小格格,可見用心險惡。
整件事四爺對著尤綰說不出口,蘇培盛便小聲向尤綰說清楚,尤綰聽罷點點頭,道“所以是沅秋借著給福晉傳話的機會,給四爺送了一碗摻藥的綠豆湯。這湯福晉不知情,這藥沅秋也不清楚,是嗎”
蘇培盛頷首,垂手于一旁,不敢再多言。
跪在地上的沅秋滿臉涕淚地望著尤綰,“唔唔”點頭,眼里寫滿祈求,明顯是想讓尤綰救她一命。
“這事情不難查,”尤綰收回眼神,避開沅秋的目光,“這藥總不能憑空冒出來,定是從府外捎進來的,如今怕是早被處理了。不過爺派人查查近日府里人員進出,或許能找到線索。”
四爺自然不會想不到這點,只是他明白,有些事若是被人有心掩蓋,怕是他也只能查個表面,幕后的人隨便拿個棄子出來擋槍即可。
他望向福晉,語氣冰冷“就算你說自己不知曉此事,但這婢女終究是從你院子里出去的,現在事情真相還未查清,爺先治你一個管教不嚴馳怠于下的罪名,你可有異議”
福晉一臉沉肅“是妾身的罪過,妾身不敢不認。只是這沅秋的心思,妾身真的不知道,若是妾身察覺了,又怎么敢讓她繼續留在府中,還請主子爺明察”
四爺不置可否,顯然是不信她的話。
福晉見狀,看向沅秋“我是看你和尤格格昔日交好,才有意照拂你,沒想到竟把你的心養大了,看來今日若不重重罰你,怕是不能杜絕這種歪風邪氣。”
沅秋聽到這里,頓時像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她劇烈掙扎起來,想要發聲說話,卻被福晉叫人給按住了。
“四爺,這婢女便交給妾身處置吧,妾身定會好好整治,給您一個交待。”福晉正色道。
四爺手里轉著佛珠,并未立即答應,像是在想什么。
這時,尤綰突然出聲,道“今日沅秋出了此事,我也心中不痛快,但她畢竟和我有過姐妹之誼,福晉便給我一個面子,饒了她這回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齊齊抬頭望向她,沒有一人是不驚訝的。
四爺一向知道尤綰愛拈酸吃醋,遇到這種事頭一個受不了的便是她,尤其沅秋還是她過去交好的人,按理來說,小格格只會更生氣,怎么會為她求情呢
福晉也是沒想到尤綰會如此說,無論誰攤上這樣的事,心里都要膈應死了,怎么可能還這么好心
唯獨沅秋一人看見了希望,對著尤綰不停地掉眼淚。
四爺握住尤綰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真這么想”
尤綰低頭摸了摸肚子,說道“事情不是還沒調查清楚嗎就當是為孩子積福,爺聽我一回,好不好”
四爺想了想,問道“那你準備怎么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