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切完脈,被蘇培盛請下去寫藥方。
元哥兒鬧了這么一場,精神早已不濟,哼哼唧唧地睡著了,睡夢中還不安穩,小肉手總是忍不住在身上抓撓。
尤綰根本不敢離開半步,就坐在元哥兒的床邊守著。
但太醫的話讓她印象深刻,尤綰抓住四爺的袖口,道“爺,你方才可聽到了,太醫說元哥兒是碰了艾葉,可是我早在院子里吩咐過,沒人能將艾葉帶進芙蓉院,元哥兒怎么會”
她越說心里越怕,這是有人已經將手伸進了芙蓉院里,還是沖著五個月大的元哥兒來的,一場過敏,若是救治不當,恐怕就能奪了嬰孩的性命。
"四爺"尤綰背脊發冷,忍不住簌簌地顫著身子。
四爺忙抱住她"你別多想,這事兒交給我,我來查,一定會把害元哥兒的人找出來。"
尤綰怔怔地點頭,攥住四爺衣袖的手指一根根松開,面色還是煞白。
四爺陪她待了好一會,等元哥兒身上溫度終于退下些許,尤綰才勉強回過神來,四爺拍拍她的手,道“爺先出去,你在這里看著元哥兒。”
尤綰低低地嗯了一聲,眼睛落在元哥兒的睡顏上,根本舍不得挪開。
四爺出了門,臉上僅存的溫柔霎時間退去,變得比往日更要冰冷陰沉。
芙蓉院里的人早已被嚴嬤嬤控制起來,排成三行在院子里整整齊齊地跪著,大家壓根不知曉發生了什么,只知道小主子突發高熱,這下手的人可能就藏在他們其中。
眾人都死死低著頭,不敢有大動作,只有一兩個膽子略大些的,拿眼睛在前后左右瞥來瞥去,被嚴嬤嬤掃了一眼,就不敢再動了。
蘇培盛候在廊下,一看見四爺出來,連忙迎上去,不敢看四爺難看至極的臉色,直接道“主子爺,芙蓉院的人全在這兒了,您看是該”
“罰去刑房,每個人都不能放過。他們近日去了什么地方,見了什么人,碰過什么物件,都給爺一樣不落地審出來。”四爺冷冷道。
刑房蘇培盛猛地一顫,那可是站著進去只能橫著出來的地方。
“主子爺,這里面還有側福晉和小主子身邊的人,她們是不是該另外提審”蘇培盛小心翼翼地問道。
四爺浸了寒意的眸子看向他“若是無罪,自然能好好的,不必單獨提審。”
四爺曾見過太多次身邊人反水害主,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將芙蓉院看得像鐵桶一般,沒想到還是讓人有了可乘之機,這次能害到元哥兒,所幸救治及時,下回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蘇培盛明白四爺這是要鐵了心將芙蓉院翻個底朝天,半點陰私齷齪都容不得,他膽戰心驚地退下去,讓前院跟來的人將芙蓉院的奴才全帶走。
四爺折身回房,看尤綰還靜靜地坐在原處,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元哥兒。
他心里一緊,走過去喚了尤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