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綰怔忪抬頭。
四爺握住她的手順勢坐下,盡量放柔了聲音“綰綰別擔心,太醫不是說了,元哥兒三日內就能痊愈,咱們一起守著他,你別慌神。”
尤綰眼眶微熱,咬著唇道“我明白,只是元哥兒還這么小,就經此波折,我實在放不下心。”
她實在行不明白,她已經足夠小心謹慎了,為何還會連累元哥兒,不知道是誰這么狠心,連五個月大的孩子都不放過。
四爺輕嘆,將尤綰攬進懷里,線條分明的下頜抵在懷里人柔軟的發絲上“我已經讓蘇培盛去查了,你無需自責。這幾日芙蓉院的奴才怕是回不來,你帶著元哥兒同我去前院住,元哥兒的奶嬤嬤審過之后也會跟著去,這樣太醫診治也方便些。”
最重要的是前院都是四爺自己的人,沒人能在這三日中再次下手。
尤綰明白這是目前最安全的選擇,答應下來,又道“還有嚴嬤嬤和清梅她們,您審過之后就得把她們盡快放回來。”
四爺親親她的額角,安撫道“她們是你的人,只要忠心不變,爺自然不會難為她們。”
*
當晚,尤綰和元哥兒已經在前院安頓下來,元哥兒吃過奶后高熱已經退了下來,起疹子的地方也都抹好藥膏。
尤綰擔心他亂動將膏藥碰掉,一直拿著元哥兒平日里喜歡的玩偶吸引他的注意力。元哥兒剛恢復點精神,比之前更加黏著尤綰,一會看不見她就得哭。
書房里,蘇培盛捧著一疊厚厚的淡黃色紙張呈到四爺面前。
“主子爺,這是刑房里審出來的供詞。奴才方才看過,又經府醫核實,這回導致六阿哥高熱的病因,是源自芙蓉院里幾個三等丫鬟戴的絹花。這絹花從府外采買而來,表面上看和尋常絹花無異,實則是被艾草汁浸泡多時再曬干的絹絲制成。這幾個三等丫鬟還將絹花送給了六阿哥身邊的奶嬤嬤章氏,六阿哥玩鬧時抓到了章氏的頭發,這才發了病。”
四爺面無表情眸色陰沉地翻著供詞,薄唇輕啟“那幾個丫鬟和章氏可審出什么了,絹花又是從何處買來,可都查清了”
蘇培盛低著頭,嗓音有點發顫“奴才無能,那丫鬟和章氏已經審過了,沒有發現絲毫異常。至于那絹花的采辦和店家”
四爺抬頭,黑眸瞇起“你把話說完。”
蘇培盛砰地跪下,頭緊緊貼在地上,惶恐不安道“奴才帶人去抓采辦和店家時,他們已經自絕身亡了,家人們也都去無所蹤,奴才實在沒能找到線索。”
“自絕身亡”四爺猛地拂袖,手里紙張如雪花般落下,鋪了滿地,“你是想和爺說,這事已經死無對證,查無可查了,是嗎”
“奴、奴才不敢”蘇培盛跪在地上抖得跟個篩子似的。
四爺下意識要去碰手腕處的佛珠,卻一時落了個空。這時聽到書房門口被人敲了兩下。
緊接著傳來尤綰略顯虛弱的聲音“爺,我方便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