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綰隱去三阿哥最后說的兩句,那樣的字眼她自己都覺得晦氣,不愿說出口。
四爺聽了當即大怒,他知道這話定然是李氏教給三阿哥的,此舉實在是太過惡毒,若不是尤綰和元哥兒自己能穩得住,怕是就要憂思過甚,從而傷了身子。
四爺心里一股怒火油升起,他讓尤綰先歇息,這事兒交由他來辦。
尤綰懶得管別人的兒子,要的就是為元哥兒出口氣,看四爺這樣應該不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便安心睡了。
第二日起來,余永易稟告她,說是三阿哥告病,四爺沒讓他再進宮,而是在前院的佛堂里跪著抄書,以身養性,過了正月才能出來。
“李氏呢”尤綰正在用早膳,一邊輕輕攪動碗里的燕窩粥,一邊問道。
余永易上前一步,聲音放低了些“早上蘇公公來和奴才說,李側妃昨夜不知吃了什么發物,臉頰腫的老高,這兩個月都不能出來見人了。”
尤綰舀粥的瓷勺停在嘴邊,李氏大晚上的怎么可能吃什么發物,這臉上發腫,只有可能是被人掌了嘴。
她直接問道“誰動的手”
余永易嗓音壓得更低“聽聞蘇公公昨個深夜去給李側妃送湯水,后面李側妃便這樣了,奴才也沒能親眼瞧見,想來應該是蘇公公的手筆吧。”
讓蘇培盛去掌摑李氏,四爺也真是狠得下心。
不過回想起三阿哥說的那些話,尤綰心里半點同情也沒有,她吩咐下去“讓小廚房準備些蝦蟹和雞鴨送到東院去,記得要放重重的菜油,做的越葷越腥越好。就說是我送去給李側妃養身子的,盼她早日康復。”
余永易聽了,嘴角忍不住笑,直道主子英明。
這蝦蟹和雞鴨都是發物,加上菜油,還偏要往葷腥里做,那不是咒李側妃臉腫得更高嗎
也不知道李側妃瞧見了,會氣成什么樣余永易想想都覺得好笑。
府里兩位側妃都不能進宮,福晉一個人往永和宮跑了十五天。
德妃一開始不由得納悶,這有孕的不能來也就罷了,怎么李氏也告病了
她向福晉多問了兩句,福晉只能把李氏吃錯東西的借口搬出來。德妃聽罷,嫌棄地皺眉。
“你回去也該管管她,這么大的人了,再過兩年大格格就該出嫁,她怎么還學小孩子貪吃大晚上的,吃那些東西,也不怕長肉。”德妃頗為看不上李氏的做派。
福晉心里想著事情大概沒有這么簡單,只是現在四爺根本不會和她多解釋,福晉只能信了這個說法。
面對德妃的指責,福晉只能替李氏擔了下來,道“娘娘說的是,兒媳記住了。”
德妃這才略過這事。
正月十五一過,宮里迎來皇太后的七十大壽。康熙爺對這位嫡母十分敬重,又正逢整壽,自然是闔宮大辦,熱鬧不已。
尤綰身子重,沒能去。元哥兒便跟著四爺進宮,回來后不停地和她說宮里的見聞,說烏庫媽媽賞了他一尊楠木小佛像,皇瑪法還親自上臺去跳舞。
元哥兒說著說著便手舞足蹈起來,學著康熙爺跳舞時的姿勢,展示給尤綰瞧。
尤綰看他笑得開心,眼睛澄澈,便知道三阿哥的話并未給元哥兒留下陰影,這才放下心來。
出了正月,尤綰的肚子越來越大,雖然兩個孩子乖巧不折騰她,但是尤綰明顯感覺到,這次懷孕要比元哥兒那會辛苦得多。
等到了二月,她就很難每日堅持散步了,腰腹處太重,稍稍走幾步路便覺得喘。太醫和身邊的嬤嬤都囑咐她多休息,還不能多吃,免得將胎兒養得太大。
如今四爺已經極少在前院處理公務,只要是回府,必然要在芙蓉院守著她,前院大半的書冊,都被搬到芙蓉院的書房里來了。
尤綰覺得四爺在這兒也無濟于事,他又不能幫自己生孩子,只是四爺待了兩日之后,莫名讓她心安了些許,便讓四爺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