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關心這些人的動機,只關心他們的下場。
紀風眠“就,現在姜建斌和趙曉梅已經被抓起來了,這事情還有得查,他們給你下的是迷藥,違法的。”
說到這里,他又皺起眉頭,“不過只能算個未遂,就算判也就判幾個月,早知道打一頓就好了,范平那邊的話,李叔叔說會找人查,應該能揪出不少事情來。”
他想起這個事情,還是挺不爽的,甚至遷怒身體里的另一個人格。紀風眠從手機里的視頻看到事情經過,另一個人格全程沒有動手。
太慫了,居然沒有暴揍那個姜建斌和姜子睿一頓。
“其實,在那種情況下打人解決不了問題,一時之氣罷了。”姜南書抬頭,“你這次處理得很好。”
他不善言辭,也很少和人溝通,“很好”一詞已經是莫大的夸獎。
而且,即便只是幾個月的拘役,也算是刑事案件。拘役只是表面的結果,后續的一切才是對那家人最大的懲罰。
姜建斌的鐵飯碗肯定會丟,檔案上有過犯罪記錄之后,姜子睿想考公務員這條路就被堵死了。
而從政恰恰是姜子睿最大的夢想。
在姜南書看來,在還未開始的時候就被摧毀同樣理想的道路,是最為殘忍的一件事。
至于潘春花。這事驚動了警方,村子里肯定已經傳遍了各類風言風語。
潘春花又恰恰是個愛面子的人,每次回老家都要做足了派頭。在眾目睽睽下被警察帶走,她大概是一輩子也不敢回老家了。
趙曉梅,姜子睿的前途就是她所有的指望。姜子睿的前途毀了,她的指望也就毀了。
這一切,在今后的歲月,都將如同鈍刀割肉一般折磨著這家人。
自作自受。
這邊姜南書在思考著姜建斌一家人的未來,那邊紀風眠的思路也在瞬間拐了好幾道彎。
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姜南書居然夸他了,向來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的姜南書居然夸他了。
一抹笑容還沒完全掛上嘴角,他猛地意識到,姜南書夸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格。
“你怎么了”
紀風眠的表情奇怪到連姜南書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發問。
“你是不是覺得晚上的我比較好。”
姜南書“什么意思”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很習慣紀風眠的飛來一筆。
“就是,你從來沒有夸過我,卻夸昨天晚上的事辦的很好。”
即便是知道紀風眠腦回路很奇怪,姜南書思考片刻,依舊沒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不都是在夸你嗎”
記
“當然不”
紀風眠一句話沒說完,又給咽了回去。
他可不想讓姜南書知道自己腦子有病,另一個人格什么的,聽起來就不靠譜。
“是的,都是我。”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又補充說,“能不能,以后多夸夸白天的我,不要搭理晚上的我”
很奇怪的要求,但姜南書只是點了點頭,“好。”
對于劃進好朋友范疇的人,姜南書的容忍度很高。
當天下午,姜南書在被紀風眠要求做完全套體檢之后,才得以順利出院。
迷藥對他的身體并沒有造成什么損害,送到醫院來也只是以防萬一。
然而,紀風眠卻堅持要姜南書做一個全身體檢,等辦好出院手續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
昏黃的路燈自醫院門口延伸至遙遠的路口,天冷,路上行人很少。
車已經在路邊等著,兩人一起回家。
外面的街道還殘余著前一日跨年的裝飾,在冬夜中顯出幾分溫暖的氣息。
姜南書問“對了,趙森和方曉呢”在昨夜模糊的記憶中,他似乎也看到了這兩人的身影。
不管如何,也應該對他們倆當面說一句感謝。
“啊。”紀風眠愣了一下,“沒呢,他們自己玩去了,不用管。對了,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會兒”
語氣有些奇怪,姜南書沒在意,“還好,我不累。”
他以為,紀風眠只是隨口這么問一句。
沒想到,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內,紀風眠問了起碼三次,要不要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