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書猛地失去平衡,還好他腿長,及時支住,而后面的紀風眠也反應夠快,跳了下來。
“怎么了怎么了我太重了你騎不動了”
姜南書“你剛才叫我什么”
“啊什么”
紀風眠剛才說話也沒過腦子,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叫了什么。
“你叫我姜姜,為什么”
姜南書的眼神著實太慎重,讓紀風眠也忐忑起來。
他抓了下短到幾乎貼著頭皮的頭發,“就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最后一次檢查的時候,醫生說我可能會想起些童年的細節,也會突然冒出些莫名其妙的念頭來,都很正常。”
“我們邊走邊說。”
兩人站在路邊,又都表情嚴肅,著實有些令人側目。
走了一段距離,姜南書才問“現在你回憶之前的事情,還會頭痛嗎”
他很謹慎,怕才做完手術的紀風眠受到刺激產生什么嚴重后果。
紀風眠答道“不會,醫生說多回憶以前的事情,可以幫助恢復。”
“那就好,我記得你小時候也在醴州待過幾年對嗎”姜南書學不來拐彎抹角那一套,索性直接問。
這一次,紀風眠沒有任何頭痛的感覺,加上問的人還是姜南書,他自然沒有任何反感,而是詳詳細細地開始說了起來。
“嗯,當時我爸媽不是離婚了嗎,我媽出國了,我爸記那人,呵,反正就說工作忙沒空帶我。然后我爺爺就把我帶醴州來了。”
“那幾年,就住清水河那邊。”
“清水河”這是和姜南書記憶中不一樣的地方,也是紀風眠記憶出現錯誤的地方。
他知道清水河鎮,也去過。
清水河鎮是紀爺爺的老家,當初每年暑假,紀爺爺都會帶他們倆到鄉下住一段時間,下河撈魚爬樹栽水果,總之就是瘋玩。
那是在姜南書的記憶中,濃墨重彩的一段童年回憶。
想來,這段回憶在紀風眠的心中也很重要,才會讓他有這種記憶錯亂的現象出現。
姜南書想到這里,又柔和了語氣問“那你在醴清水河的時候,沒有什么特別要好的玩伴”
看來,紀風眠倒不是徹底忘記了他,只是記憶錯亂而已。
在安平市的時候,他聽趙森說過幾句,紀風眠有個很重要的發小。姜南書再問,趙森卻表情有些奇怪地避而不談,只說不敢隨便討論這件事,怕紀風眠發火。
這其中,應該是有什么隱情的。
即便是現在紀風眠還是不愿意提起,姜南書也可以諒解他。
他忘了自己,卻又還在潛意識中記得,這就夠了。
紀風眠猶豫一下,還是覺得應該坦白告知,“童年玩伴當然有的,其實我上次是騙你的,我記得他的,只是那次頭疼的厲害,又怕你生氣,就胡說八道說不記得了。”
“嗯,沒關系,我不介意。”姜南書說,“我,就是想多了解你,如果是屬于你不想分享的秘密,也沒關系。”
一聽這話,紀風眠頓時什么顧慮都沒有了,“當時在清水河,我確實有個關系很好,天天一起玩的玩伴,可惜出事后我就不記得他長相也不記得名字了”
姜南書“你還記得他的話,沒想過回醴州來找他嗎”
紀風眠有些出神,有些失落,“人都死了,怎么找。”
“什么”姜南書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
紀風眠嘆了口氣,“嗯,他人已經不在了,就在我奶奶去世那年走的,所以我才一直不太愿意回醴州這個傷心地誒,南書你去哪等等我啊”
“你自己回去吧”
姜南書甩下一句話,騎著自行車直接離開。
徒留紀風眠站在原地,又是不解又是茫然,卻又本能地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總之,還是乖乖自己回家,等回去,再把貓二爺放過去好了。
姜南書不想理自己,但不會不理貓二爺。
想到這里,紀風眠又有些略微的不爽起來。
貓二爺憑什么能獲得姜南書的抱抱親親,他當哥哥的,竟然從來沒有這種待遇
不行,他必須為自己爭取一把,動過手術之后,應該不會動不動就暈過去了。
紀風眠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