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伴隨著一聲略帶滯澀的門軸轉動聲,封閉了半個月的客房終于重見天日。
先跳進來的是隆科多,他攔在門口往屋子里看了一圈,見白氏正老老實實地坐在桌案旁,這才扭頭對胤禛道“四爺,白夫人正等著您呢。”
那“白夫人”三個字,他念得是抑揚頓挫,充分發揮了新學來的陰陽怪氣。
陰陽完了之后,他才閃身避到了一旁,把路讓給了胤禛。
胤禛抬步而入,走到白氏身前,歪了歪頭問道“這位,我是該稱呼你白夫人呢,還是該喊一聲絮兒姑娘”
白氏微微抬頭,輕笑道“你們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又何必再來問我”
那副姿態,竟是破罐子破摔了。
胤禛嘆了一聲,“或許,你更想讓藍敘來和你說話讓他親自來問問你,為什么要一直騙他,一直害他”
“我沒有害他”白氏立刻激動了起來,“我怎么會害他”
胤禛搖了搖頭,側身把揆敘讓了進來。
而玄真道長,雖然站在門口沒有進來,一雙虎目卻始終銳利如刀地盯在白氏身上。
相信只要白氏再有半分逃跑的意圖,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將這只耍了他一路的狐貍就地格殺。
揆敘走到了距離白氏三步的地方,從容地拱手施禮,“白夫人,小生這廂有禮了。”
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條件允許,揆敘永遠都不會對人失禮。
但他卻不在乎別人會不會對他失禮。
“藍公子,快快請起,您怎能對我行此大禮”白氏下意識地起身去扶他,卻被他輕輕避過了。
揆敘滿臉誠懇地說“小生是在謝你呀,謝謝白夫人手下留情,沒有害了我全家。”
嘖嘖
隆科多抱著手臂、摸著下吧暗贊什么叫陰陽大師這就是。
看來,他的陰陽學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呀。
白氏被揆敘陰陽得摸不著頭腦,卻又膽戰心驚,“藍公子這是什么意思,妾身怎么聽不懂呢”
揆敘道“小生想到了夫人可能不懂,所以特來解說一二,以便夫人能坦然領受小生的謝意。”
“藍公子”白氏的手指尖不住地顫抖,完全難以自制。
揆敘完全不在意她如何,只是用陳述事實的語氣平淡地說“當初在衢州,是夫人使計,將四爺引入了白龍堆海市。那海市有多么危險,想來夫人心知肚明。
夫人可知,若是四爺有了三長兩短,我們一家子都得以死謝罪”
她將胤禛引入險境這件事,讓揆敘非常憤怒,所以當真是半點余地都不給白氏留,直接就戳穿了白氏沒有想到,或者是自欺欺人的事實。
而揆敘更傾向于她是在自欺欺人。
因為他不相信,盛京時就從他們手里逃脫過一回的狐貍,會沒有暗中打探他們的身份。
而且他們進入盛京城之后,并沒有特意遮掩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