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做吏只是為了養家糊口,能活著,誰愿意送死
就在這個時候,那白蓮教的舵主大笑道“這孽畜又有何本事,值得諸位差爺如此忌憚”
諸位官差本就心中懼怕,被他如此譏諷,登時一腔懼意就都化作了憤怒。
領頭的呵斥道“住口小心爺剁了你”
那舵主急忙賠笑,“差爺勿惱,我家婆娘也會幾分法術,差爺可以讓她去捉了這孽畜。”
見他遲疑,那舵主又道“此處乃是入京的必經之路,若不捉了他,只怕大家都要淪為他的腹中餐,死無葬身之地了”
誰不怕死
或許有,但絕對不包括這些混飯的衙役們。
其中一人低聲道“頭,要不就讓那婆娘試試咱們只需看好了她男人和兒子,諒她也不敢如何。”
那捕頭猶豫了片刻,終究是求生欲占了上風,咬牙道“好,就讓她試試”
兩個女差役得了令,便將那舵主的老婆從囚車里放了出來,同時呵斥道“想想你男人和你兒子,老實點”
那女子唯唯諾諾地應了,走到那怪物身前施法。
但那怪物卻頗為厲害,張嘴一吸,就像吞先前那衙役一樣,把那女人也給吞了。
“啊”那舵主悲痛地大喊了一聲,憤怒地對捕頭說,“請讓我兒子去,我兒子的法力更加高強,肯定能殺死這怪物。”
連續看著兩人被吞噬,那捕頭已經嚇得渾身直哆嗦了,聞言急忙催促道“快,讓他兒子去。”
但那舵主兒子的法力也不夠高強,同樣成了怪物的腹中餐。
一日之內接連喪妻喪子,那舵主頓覺天塌地陷一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喊一聲兒,喊一聲妻。饒是衙役們見慣了生死,也由覺得鼻酸。
捕頭建議道“不然咱們先退幾里,等明日再走。往日也沒有聽說過這里有怪物,想來是路過的,說不定明日就走了。”
“不”那舵主強忍悲痛,懇求道,“還請諸位差爺成全小人,讓小人替妻兒報仇”
“這怪物如此厲害”
“有死而已”那舵主斬釘截鐵地打斷了捕頭的話,而后又哭道,“我已人到中年,卻接連遭遇喪妻喪子之痛,若不能親手為妻兒報仇,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他說的太過誠懇了,那些衙役被他感動,也都為他求情。捕頭嘆息了一聲,道“也罷了,看你也是條好漢子,我就成全了你吧。”
鄂倫岱說到這里,胤禛的眉頭已經忍不住跳動了起來,問道“那舵主一定也被那怪物吃了吧”
“不錯。”鄂倫岱心有戚戚地說,“他們一家三口雖然接連遇難,但能共赴黃泉,也算是一家團聚了。”
胤禛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說“只怕赴黃泉的,就只有最開始被吞掉的那個衙役吧”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件事和自己曾經看過的一個故事重合度高達百分之百。
不過,那個故事不是聊齋志異里的,而是清代文人紀昀仿聊齋寫的閱微草堂筆記。
而那篇故事的名字,就叫白蓮教。
當初他之所以會買這本書,就是為了看這個故事;之所以會想要看這個故事,則是因為在b站看視頻時,看見了一個由這個故事改編的動畫的推送。
在他看來,無論是故事的趣味性還是思想格局,閱微草堂都比聊齋差遠了。聊齋里還有對封建制度的反抗思想,閱微草堂就純粹是為封建禮教背書的。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執政黨和在野黨寫出來的東西,能一樣嗎畢竟執政黨可是既得利益者,自然要維護自己的利益團體了。
鄂倫岱雖然沒有看過那篇故事,但從胤禛的話語里,已經能夠聽出許多東西了。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吃驚地說“四爺的意思是說,那個怪物其實是那賊人使的邪術”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