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盧氏暗暗松了口氣,至少她不必一來就面對夫妻行房的問題。
秦川也是襄樊人,只不過不像蔡家一樣住在縣城,而是住在離縣城十里的桃花村。
盧氏一邊愧疚占了人家的身體,一邊又生出些隱秘的歡喜來。
因為他如今又有了身體,也就是有了向蔡生和那邪祟報仇的機會。
而且從身體殘留的記憶看來,這秦川應該是已經在高燒之下去世了,他頂多算是借尸還魂,不算是奪舍。
這個事實讓盧氏安心了許多,也默默地向已經逝去的秦川禱祝“秦公子你放心,我既然占了你的身體,一定會替你好好奉養母親的。”
至于他那表妹兼未婚妻,盧氏下意識地忽略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一邊配合著調養身體,一邊重新拾起了秦川落下的功課。
秦母不欲兒子過多傷神,但想到先夫的遺愿,也沒有過多的阻攔,只是讓小廝昭兒看著他,每日里讀書不得超過一個時辰。
對于這個要求,盧氏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她雖然是個女兒身,卻也是出身書香門第的,他的父親一心想讓她招個好女婿,自然從小就悉心培養她。
再加上她如今又得了秦川的記憶,對于秦川曾經學過的東西,她基本上都會。如今只需要再照著書本鞏固一下,把秦川記憶里的東西真正變成自己的罷了。
其實對她來說最難的并不是讀書,而是寫字。
盧氏自然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還得過父親不少贊譽,但兩個人的字跡肯定是不一樣的。
更何況,男人和女人從力氣方面便有著天然的差別,就算是字跡容易模仿,力道方面也不容易掌控。
休養了天,她感覺身體的力氣逐漸恢復了之后,便稟明了秦母,要到縣城來辦些事。
秦母想著兒子在家里躺了這么多天,到縣城來散散心也好,就拿了二十兩銀子給她,讓她不要擔心家里,好好玩幾天,順便也走訪一下朋友。
至于他那未婚妻表妹柳姑娘,一來他們婚期將近,這時候的風俗,未婚夫妻婚前是不宜見面的;二來盧氏根本就不是秦川,又沒有磨鏡之好,對柳姑娘有意回避,兩人這幾天根本就沒有見過面。
他進縣城要辦的事,自然就是打探蔡家的消息圖謀復仇。
蔡家畢竟是襄樊的大戶,家里的規矩比較嚴,通過普通渠道很難打聽出來什么,只能知道蔡家并沒有傳出任何與少奶奶有關的消息。
這只有兩中可能,一就是蔡家人根本就沒有發現如今的少奶奶已經換了一個芯兒;二就是他們已經發現了,但是礙于蔡涉川十分喜愛如今的少奶奶,這件事就被壓了下來。
至于壓下這個消息的是誰,根本不用多說,只有蔡老爺夫婦。
幸好盧氏嫁入蔡家多年,對蔡家各處事情都了解極深。
她喬裝改扮了一番,讓人看不出秦川的本來面貌,花錢買通了集市上的一個賣針線的婆子,讓那婆子幫忙從蔡家來采買的下人嘴里詢問關于少爺和少奶奶的事。
從采買下人嘴里,盧氏得知盧家上下都為少爺和少奶奶和好如初而歡欣鼓舞,老爺和夫人也十分欣慰。
雖然少奶奶這些日子不如從前勤謹了,但太太只一心想著再抱一個嫡孫,根本不以為意,許多事都不讓下人打擾少奶奶了。
不讓下人打擾少奶奶,就是不讓少奶奶管家的意思。
而盧氏已經管家好幾年了,突然不讓管了,說明什么呢
盧氏心下一沉,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她不禁有些自嘲虧得這些年她侍奉蔡老爺和蔡太太如此精心,他們也表現得對自己這個兒媳十分滿意。如今真正遇到了兒子和兒媳婦意愿相悖的事,他們還是選了兒子,拋棄了往日十分滿意的兒媳。
不,也許所謂的滿意,只是表象而已。
當著胤禛的面,盧氏把自己的經歷和猜測,一股腦都說了。
末了,她撲通一聲跪了個實在,懇求道“請小公子替奴家做主”
“你你先起來吧。”胤禛神色有些糾結地說,“你如今是個男人,就不要再做這些女兒姿態了,讓人看著實在別扭,也容易引人懷疑。”
“是。”盧氏乖乖應了,又拱手道,“請小公子給小生做主。”
這次他行的是書生的禮節,讓人看著就順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