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他自己懷有不可告人的心思,看別人時,就總覺得別人也有和他一樣的心思。
他剛要提醒秦川要小一轉頭卻看見秦川臉上隱隱露出了期待之色。
只見蔡太太扭頭對一旁的婢女說“快去把維兒,敞兒和素姐兒都領過來,見見他爹的朋友。”
秦川的眼睛當時就是一亮,神情頗有些激動,瞬間就朝內室東方向張望去。
其實他的動作并不算大,甚至算得上隱晦了。
但他卻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第一次來蔡家的秦川,是不應該對蔡家房子的格局了如指掌的。
雖然他只是隱蔽地朝內室的入口看了一眼,目光卻太過精準,在蔡太太身邊的丫鬟動身之前,他就先看了過去。
偏偏蔡九英是一個掌控欲比較強的家長,對于兒子交的新朋友若不親自審查一番,他總是不放心
因此從秦川和黃九郎進門開始,他們就一直在蔡九英的觀察之下。只是因為這種觀察從一開始就有,并不是中途突然加入的,兩人都沒有察覺到異樣。
于是自然而然的,秦川的反應和過速的動作就全部落入了蔡九英眼中。
他本就懷疑自己的兒媳婦盧氏的魂魄并沒有消失,甚至懷疑盧氏的魂魄被擠走之后,很可能占據了另一個人的身體
看見秦川這反常的舉動,他心里立刻就有了懷疑。
雖然兒媳從女人變成了個男人讓他有點難以接受,不過這都沒關系。
他們家雖然是地主,卻不是一點生意都沒有。只不過他們家的鋪子都掛在蔡太太的名下,算作是蔡太太的嫁妝。
在這個男權社會里,女人的嫁妝是不影響家里的成分的。
靠著商道網絡,白酒應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想請一個厲害的法師,一點都不難。
很快,蔡維、蔡敞和蔡素就被丫鬟領了出來,蔡九英一反方才的威嚴長輩姿態,笑容溫和慈愛地對三個孩子招了招手。
“維兒、敞兒、素兒,快到祖父這里來。”
蔡維年長,已經知事懂理了,并沒有馬上過去;素兒是女孩子,平日并不得祖父看重,聞言有些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敢上前。
唯有蔡敞得寵又膽大,聽見祖父的召喚,立刻就飛奔了過去,馬馬虎虎地行了個禮就撲進了懷里。
所幸蔡九英的目的,就是為了在可能是盧氏的秦川面前表現出對三個孩子的重視,并不一定讓三個孩子都配合他。
他伸手接住了飛撲過來的蔡敞,從一旁的丫鬟手中拿過手帕,一邊替孫兒擦汗,一邊親昵地嗔怪道“這大冷的天,你怎么鬧了一頭的汗,去哪里玩了”
然后又帶著歉意對秦川二人說“我這個小孫兒呀,平日里被全家寵壞了,最是鬧騰,兩位賢侄不要見怪。”
然后又推了推蔡敞,對蔡維說“維兒,快領著弟弟妹妹給秦賢侄和黃賢侄見禮。”
“是。”蔡維一板一眼地拱手應了一聲,便喊上蔡敞和素兒一起,向兩人請安,口稱為“叔”。
這時,秦川已經完全按耐住了心中的激動,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喜愛。
“兩位賢侄和賢侄女快快請起。我二人來的匆忙,并沒有帶什么好東西,還請賢侄和賢侄女不要嫌棄。”
說完,他扭頭示意自己的書童旺兒。旺兒立刻捧出了匆忙準備的三份表里,兩塊男子樣式的玉佩還有一對兒小姑娘帶的珠花。
三個孩子都看向長輩,見蔡太太點了頭,才歡喜地接過了表里,禮貌地向二人道謝。
蔡九英縷著胡須呵呵笑道“好了維兒,你也該下去溫習功課了。敞兒和素兒也要乖乖跟著祖母不要鬧。”
蔡敞扭股糖般膩在蔡太太懷里撒嬌,鬧著要祖母陪他玩。
相比之下,蔡素就安靜多了,只是眼巴巴地看著祖母,眼含期待。
唯有蔡維好像全無玩樂的心思,只是恭敬地向室內諸人一一告退,然后便又退回了內室,顯然是寫功課去了。
乍見長子便又要分離,秦川心頭十分不舍,目光不由自主地隨著蔡維往內室而去。
或許是母子連心,蔡維若有所感,在進門的那一瞬間豁然回頭,目光正好和秦川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