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注重儀表的揆敘難得不顧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撩著車簾子的手微微一松,車簾落下,隔絕了法保的視線。
正準備表忠心的法保被他這一手打斷了氣氛,登時滿心氣惱。他正要發作,后方突然騷亂起來。
“閃開,都閃開”
“山西知府車駕進城,閑雜人等,通通閃開。”
“”
伴隨著護衛兵丁呼和聲的,是雜亂的馬蹄聲。
法保立刻被吸引住心神,正勒住馬韁勾頭往后看熱鬧呢,那喝道的兵丁已經策馬跑到了他面前。
“這是誰家的馬車山西知府奉旨入京述職,閑雜人等,一律讓路。”
“嘿,你”
法保都氣笑了正要發作,卻被胤禛攔住了。
“好了法保,他既侍奉旨述職,咱們讓一讓,讓他先過去也就是了。”
胤禛并非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滿洲貴族,不會像他們一樣,把臉面看得大過天。
在他看來,不就是讓個路嘛,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法保不這么想。
“可是,四”爺,不過一個四品官,哪配您給讓路呀
“法保。”胤禛再次出聲打斷了他,然后就直接吩咐駕車的阿克敦,“把馬車趕到路邊,讓山西知府的車架先過。”
阿克敦雖然也心有不服,但他沒有法保膽子大,只能應了一聲,不甘不愿地趕著馬車挪到了路邊。
他們剛讓開路,后面的車架就已經過來了。
胤禛掀開車簾子看熱鬧,見馬車不止一輛,后邊還有拖拖拉拉的許多押運貨物的車子。
他便暗暗猜測只怕這山西知府是要高升入京,這次述職,順便把家眷都帶回來了。只是不知,這位大人是哪家的
正想著呢,一輛沉珠八寶的青蓋馬車擦身而過,恰好坐在馬車里的人也掀了簾子往外看。
兩輛馬車錯身而過的瞬間,胤禛和那輛車里的人目光交接,都愣了一下。
“怎么了,四爺”揆敘敏銳的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
“沒什么。”胤禛搖了搖頭,問道,“這述職的山西知府,莫不是富察氏的馬奇大人”
他也是才想起來,當年明若跟著父親宦游之前,仿佛說過,馬奇是要外放山西。
幾年不見,明若也長大了。
當年明若離開之前,兩人鬧得挺不愉快。也不知道這次歸京之后,那位裝著四大爺心子的小格格,還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玩了
作為明珠的兒子,揆敘不說對全國各地官員了如指掌,但四品以上的官員調度,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因此,胤禛一問,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道“不錯,正是富察氏的馬奇大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馬奇大人這次入京述職之后,就會留在京城進入六部,日后的前程絕對差不了。”
這樣啊。
想到明若,胤禛心頭有些煩躁,不知道該不該主動與她和好。
雖然兩人的想法總是合不來,但明若畢竟是他這輩子的第一個朋友。
無論什么事,只要占了這個“第一”,就總會變得特殊起來。
就像太子是胤禛這輩子承認的第一個兄弟一樣,對于明若這個這輩子的第一個朋友,胤禛也十分珍惜。
只是,當年的事根本就不是他的錯,也是明若先不告而別的。他再主動去和好,是不是太沒面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