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圓眼盯著手里的糖,小欣欣哪還聽得見她姑在說什。吉安瞧她這樣,面上不由得柔和了兩分,將剩下的那份遞給吉欣然。大房的,她之前就給了大哥。
前世就是這般,吉欣然握著手中的糖,心里滋味難言“今日去縣城,小姑有聽聞什么趣事嗎”
趣事吉安輕眨了下眼,吉欣然不會無緣無故有這一問。可她明明記得書里對吉彥鄉試前的這段時日,著筆并不重。
“沒有。”
吉欣然也只是隨口一問,將手中的糖收好,過去幫忙搬布匹回正屋。今兒十月初十了,抬眼上望晴空。明日大伯交完稅糧,天就會變,接著下雪。
雪后,齊州府發生了一件大事。齊州府知州駱斌云,連同他的兩個親信一起消失了。這駱斌云,是現任內閣首輔張仲嫡親外甥。
張仲長姐,就駱斌云一個孩子。他出事,可謂是要了張仲長姐的命。京城張家連連派人來齊州,可惜一無所獲。前世直到譚家被抄沒時,駱斌云仍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她之所以會在意此事,是因駱斌云消失三月后,刑部郎中譚志敏被放到齊州,接任齊州府知州。譚志敏就是她前世夫君譚東的父親,此人面上清和,內里卻陰毒狡猾,極愛酷刑。
他被派到齊州,也是為查駱斌云失蹤一事。只是比起知府馬騫的明哲保身,他太過自信了。以為背后有張仲撐著,就可以逮誰咬誰。
晟安九年,譚家被抄。奉旨而來的駱愈,跟駱斌云同宗,是張仲長姐記在名下的嗣子。
估計張仲也沒想到,譚志敏在討好宣文侯不成后,竟有膽子敢攀咬他。說宣文侯與駱斌云失蹤一案有關,可又無憑無據。
宣文侯楚陌,年僅三十,手握三十萬大軍,一個張仲都不敢輕易招惹的人。
譚家老少被流放遼邊,遼邊是宣文侯北伐軍駐守的地兒。
吉欣然不清楚譚志敏有沒有撐到遼邊,反正她是累死在半道上。死時也不覺可怕,倒是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終于不用再戰戰兢兢地活著了。
將布匹放在堂屋的榻上,吉欣然輕吐一口氣,雙目模糊。
“怎么哭了”吉安雙手提著一只大布袋,布袋中塞滿了各色碎布。她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吉欣然。難道真的有事要發生能叫吉欣然哭的,又會是什么事,關于誰
吉欣然慌忙擦去眼淚“沒有,我我只是眼里進了塵。”
是嗎她又不瞎。放下大布袋,吉安轉身出了正房。收在懷里的一雙金鐲,有點礙事,她打算回房將它們藏起來。還有今天剛得的小銀錠子,放身上也怪硌人。
天晴了一日,夜里徒然變冷。第二天天還沒亮,吉誠就領著村里的壯勞力,押著稅糧趕往縣里。
吉安拿著花繃子坐在窗前,一邊繡著花開富貴,一邊留意著窗外。一上午,吉欣然里外里地轉悠,還總盯著天看。
要不是清楚她不懂天文命理,吉安都快以為她在觀天象。但瞧這份焦躁,今天不是煞星降世,就是有文曲星要下凡啊
“你冷不冷的”吉孟氏出現在窗外。
手指都凍紫了,能不冷嗎吉安干脆放下花繃子,抄起手“這天是要下雪”
作者有話要說給大家學句貓叫,喵喵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