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看了一眼書,望向她“叫你做什么,你要一塊看嗎”
聞言,吉安連忙搖頭“不要,我怕壓著你的腿打攪到你。”自個什么料,她還是非常清楚的。
“你沒有擾到我。”楚陌扭轉身從后貼上,將下巴擱在她肩頭,眉毛耷拉下放軟了聲“安安,為夫脖頸有點僵。”
馬車放慢了,人聲愈發近。
肯定是看書時一直盯著沒活動。吉安看了一眼車窗,回過頭來親了親他的臉,手繞到他頸后“我給你按按。我們這是到臨淇鎮了嗎”
舒服地嗯了一聲,楚陌頭倒向她“你要方便嗎我們不進客棧。”
她還真有點憋。吉安也沒問為何不進客棧,又給他摁了摁便收手了“那你下去,讓辛語過來。”
“我不能在這嗎”楚陌挑眉,他們是夫妻。
“不能。”吉安可是清楚的記得安博士有跟她說過這么一句話,老夫老妻就是從大便互相不關門開始的。當然她現在不是要大號,但在她這小號也不行,至少目前是這樣。
楚陌哭哼哼地在她頸間拱了拱,馬車停穩后,乖乖下去。不等辛語爬上馬車,吉安就已經快速地解決了憋悶,洗了手臉。
辛語上來,提了恭桶便離開,要知車廂門邊還杵著一位呢。
才想上馬車,楚陌就見周華領著個身穿喜服懷系大紅花的細長眼中年過來,那中年正是譚東。臉上依舊不見笑,在譚東走到兩丈處時,抬手拱禮“恭喜譚教諭了。”
“楚陌”譚東詫異“原來這位東家說的舉人老爺是你呀”他在十三園有見過這位,知州府里也有這位的畫像。說來也是巧,遲陵縣縣學十三園,竟是楚陌家里產業。
早有聽聞楚家祖上擅經營,像十三園這樣的產業,在齊州府還有三個,只租不賣。每年單租子就要收四五百兩。
楚陌淡淡一笑,并不熱絡“譚教諭可是有事”周華年長周明四歲,是迅爺爺四子,良民身,在外是馬販子。他也確實是個馬販子,只賣的馬全是來自楚家在遼邊的馬場。
譚東面有難色“我迎親,原以為客棧這會有馬,不想哈哈今日真是不巧。你這是”
“陪內子回門。”楚陌沒有跟他客氣,擺手讓周華換馬“譚教諭應該走驛站。像東來這樣的小客棧,你想要換馬,得提前聯系好馬販子。”
“是是,”譚東此刻心里惱得很,他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楚陌竟絲毫沒有要相讓的意思。父親判的對,楚陌應是與駱斌云案無關,不然他也不會這般不給臉面。
楚陌見辛語提著干凈的恭桶回來,回頭吩咐家丁“換好馬就上路,最好能趕在天黑前到東溪鎮。”
“是。”
“那我就不打攪了。”譚東瞥了一眼馬車廂,抬手草草拱了拱便轉身離開了。
“好走。”楚陌接了辛語提著的恭桶,回身上了馬車。抱膝坐在車廂里的吉安上前接了恭桶,將它放回車廂底“剛剛那個譚教諭,是遲陵縣縣學的那個譚教諭嗎”
“對。”楚陌思及若不是他下手快,眼前這位有那么一絲可能會跟譚東扯上,心里陰風陣陣,伸手將她拉進懷里,嘴杵到她耳邊小聲嘟囔。
“這個譚東不是好人,迂腐虛偽,還極狂肆。今日他是碰上我了,若換作旁人,馬肯定就成他的了”
吉安還以為他要做什,嘟嘟囔囔一大套,竟全是在數落譚東的不是,心里感覺不太對味“你跟我說這些做什”
“譚東娶了范州府一位老舉人的女兒。”楚陌斂目“昌平二十四年鄉試后,齊州府知州譚志敏宴請舉子,問了幾個舉子家里的情況。”
推開人,吉安細觀楚陌,見他眼神明亮臉上有不屑,沉聲問道“你想說什么”
就在這時,車窗外傳來家丁聲“少爺,飯菜送來了。”
楚陌轉身開了車門,接了膳盒。不過十息,車馬動了,很快就上了官道。兩人也不急著吃飯,楚陌放出小桌幾,盤腿坐到桌幾邊,望著對面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