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楚陌佯作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意思”蹙眉細思,不多會輕搖首,“朱大人,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五十多了還叫張首輔不放心放權了。”
朱正傾不想聽他廢話,轉身要走。楚陌捏住他官服“張首輔污名未摘,現又平地起風,還是針對無辜的我,你不覺蹊蹺嗎”
“放開,”朱正傾就沒見過比楚陌還無禮的人。
“你受張首輔多年培養、提攜,該憂他之憂。”楚陌收回手,吹了吹指頭,冷聲道“別袖手旁觀,妄想著尋機攪混水了。你還是趕緊去查一查外頭流言是從哪來的,免得到最后罪過全在你。”
朱正傾大跨步離開,但心卻高懸著。若無楚陌之前誣蔑,他倒是可以不管不問,但現在
時候也差不多了,楚陌拿著折子準備回家。朱正傾就自求多福吧,張仲正愁沒替死鬼,他這就伸出頭顱去。呵愚不可及
接下來就要看咱們的張首輔舍不舍得這個門生了當然若朱正傾手腳快,能及早查出流言背后隱著的主,拉扯些旁的誰進來,那就是另一說了。
翰林院一眾人目送著他,有羨慕有抬手擦汗的。談宜田兩眼巴巴,喪著臉“這就走了”
“不然呢,把他抓起來嗎”江崇清曾聽航海的船家說過,風浪中心最平靜,楚陌現就處在風浪中心位。轉眼看向緊抿唇站著的張雪陽,相反京中張家則被頂在了風口浪尖上。
未等楚陌到家,翰林院這出大戲就傳進了宮里。皇帝面目沉沉“真是胡鬧。”
“父皇,您嘴角壓不住了。”
景易是已經想好這戲接下來該怎么唱了“趙家閨女當街給已有家室的狀元郎投花,此事外界竟沒人傳那滿街的百姓就好似”只罵一回,下不為例,“瞎了。反倒是人明媒正娶的妻子投朵花,被大張撻伐,您說怪不怪”
皇帝抬手壓著嘴邊的胡須,冷瞥了一眼不孝子“你怎么想就怎么去做。”他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撐著也只是等時機成熟,讓小七順利接位。
“兒子知道了。”景易轉頭與小尺子密語兩句,便接著翻折子“楚陌這一鬧,明天他去尚書省送請封折子,尚書省該不敢再攔了。”攔了就是信了外界的流言,那便是不明事理,不配在高位上待著。
“一個六品安人,有什好攔的”皇帝背靠著龍椅,喝著茶“朱正傾確實有虧翰林院大學士之名。”一通爭辯,竟被楚陌壓得自打臉。
景易朱筆在折上一勾“您也該見見善之了。他在翰林院整日閑著,閑出一肚子話。今兒要不是到點該下值了,他能扯著朱正傾再聊會兒。”
“他樂意閑著。”皇帝嚼著茶尖兒“上峰不給派事,他就什么也不干翰林院里那兩編修忙得走路都打晃,他不知分擔一些嗎”
“是啊,就這樣,俸祿還一點不少拿。”景易肉疼道“再過幾日,他媳婦還要跟著食俸。咱們可不能這么白養著他,必須得找點事予他做。”
說的跟唱似的,皇帝不想理兒子,可有件事必須得提醒他“你要召見他,朕沒意見,但不許提你曾伯祖。”
當年景程隱雖手刃五王后出家了,但圣祖一直惦著他,駕崩后更是與文孝成貞賢皇后合葬了。文孝成貞賢皇后便是景程隱的母親。帝后陵寢邊上還有一副空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