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楚陌也不亂跑,下值便回府。一月前,他都給府衛交代過了,讓他們關照著點小楚府。汪香胡同就那么大點地方,小楚府前頭是永寧侯府,后頭是定國公府顧家,左邊是吏部尚書蒙老家。
賊都不敢往這摸。
損失了處小莊子,張仲難受了一夜。但卻是真心希望,楚陌就此打住,別再盯著他了。他是看出來了,那小子不是皇帝親子,就是背后還有誰撐著。不然皇帝和太子不可能突然這么親近一個從小旮旯里蹦出來的田家子。
長姐說什楚家底子有幾十萬兩銀。皇上、太子是楚家那幾十萬兩銀能收買的嗎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清楚對方什么底的時候,他們還是安生點。當然也只是忍耐一時,日子久了,是狐貍總會有露尾巴的一天。老眼又轉過一圈,心里不禁冷哼。挺會恃寵而驕,都這會了人還沒來。
這是在找死。在張、趙兩家事上,君心難測四字血淋淋的。
卯時一到,鼓聲雷雷,宮門開。不少大臣都發現,楚陌沒來,不屑的有,有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也有以為他告假了。直至在太和殿左等右等等不來皇帝、太子,眾人神色凝重了起來。
辰時初,御前首領太監龐大福到“皇上龍體不適,今日休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仲心緊,他要重新評估楚陌了。不止他,滿朝文武此刻都在想沒現身的狀元爺,他是早知道了這回事才沒來嗎
楚陌不簡單良王、雍王幾個皇子臉色都不好,父皇欲休朝,他們不知。太子知,在情理中,但楚陌
不簡單的楚陌這會才到翰林院。在辰時見著楚修撰出現在翰林院,那還是多少天以前談宜田掐著指頭算計著“你沒去早朝”
“沒。”楚陌面上冷漠,心情很不好。昨夜他抱著媳婦睡得正香時,忽來一聲熟悉的鷹叫。他翻了身,捂住媳婦的耳朵繼續睡。可那鷹就跟是老和尚附身一樣,竟落在后窗上,拍窗欞。
一封信上千字,總結下來就一點趁著年輕力壯有閑空,趕緊生幾個娃娃。有閑空哼老和尚不會真以為他會為了景家的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吧
朝后一仰,拿了昨天才翻到的地域志接著看。他姓楚,又不姓景。朱正傾匆忙忙趕回翰林院,見滿朝文武在想的那位正悠閑地看書喝茶,心頭的郁氣蹭蹭上漲。
大學士是去上朝了,但好像情況不太樂觀。江崇清眼睫下落,等等吧,最多一個時辰風就能吹到翰林院。
在謄抄經籍的詹云和,見了這一幕,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下。如老師所言,楚陌真的是太目中無人了。之前未入翰林院時,聽著外頭的傳言,他總覺是言過其實。現在看來,卻是遠不及一二。
怎么說老師也是翰林院大學士,楚陌不該如此不敬。狂妄自大,他知不知道如此會招來多少厭惡老師讓自己遠著點,還真不是無的放矢。
瞪了那人一會,得不到回應,朱正傾嗤笑一聲,甩袖往里間去。他倒要看看楚陌能囂張到幾時
楚陌翻著書頁,看得是津津有味,就好似未發現朱正傾回來一般。
不一會,一個侍讀學士出去透氣,半刻后再回來,看楚陌的眼神變了。談宜田注視著,尋了機也出去繞了一圈,回來同了那侍讀學士。在經過楚陌書案時,見他杯里茶快到底了,還故作哈腰,殷勤地給他續上“慢用楚修撰有事吩咐一聲。”
“怎么回事”江崇清拉著談宜田到身邊坐。
談宜田湊到他耳邊“不得了了,今早皇上龍體抱恙,休朝了。”立時間,江崇清就了然了,與談宜田一并目光灼灼地盯著前方楚爺。朱正傾去上朝了,今日東午門那的鼓照常敲響,但楚陌沒去。
楚爺是知道皇上龍體抱恙,這可是非一般的近臣
“良王和雍王他們都不知道。”談宜田又補充了一句“上上下下就太子爺和他沒到。”小楚爺厲害,他們拍馬難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