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就知道她會發現“剛跟人切磋了,點到為止的那種。”
舒了一口氣,吉安有數了“贏了嗎”
“贏了。”
看閨女女婿這般往來,吉孟氏心里歡喜,又不由暗罵兩句然丫頭。夫妻間的相處沒那么難,首要便是把彼此放在眼里,至于能不能入心竅那就看人了。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在一個“敬”字。
老頭子已經寫了信,請方管事托人送往南延。他們盡了該盡的心,別的由命吧。
只兩老不知,吉欣然已去了。現吉誠一眾正在齊州府詹家理論,棺柩擺在朝云院小園里,身子肥胖的黃氏趴在棺木上痛嚎“我的囡囡啊你要疼死娘嗎十八歲啊,你才十八歲啊天殺的孽障,喪良心的狗東西就這么把你給害了呀”
今日譚靈芷也來了,是隨她祖父、祖母,父親一道來的詹府。詹云和一臉憔悴,跪在吉誠跟前“大伯,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云和沒一句怨言。”
“毒婦害了我孫兒,你們還有臉來”詹母唐氏眼腫得跟胡桃似的,一肚子怨氣,撲上去打兒子“當初我不許你娶那毒婦,你就是不聽我的現在可好了,一個家全被她鬧沒了。喪門星”
“你這話說給誰聽呢”洪氏忍不了“誰是毒婦、喪門星今天的惡果是誰造下的,還有人比你清楚嗎兒子都定親了,你還接了已及笄的娘家侄女來家中住,一次又一次促他們單獨相處。心思臟得我都沒臉說。
一個黃花大閨女爬了表哥的床,兒子新婚不滿月,你就逼著兒媳婦給兒子納貴妾。貴妾懷了身子,你還瞞。瞞到最后,落到這結果你滿意了我們家人死了,身邊沒一個親近的,真的是任你們話說。
說嫡妻害貴妾,說嫡妻殺庶長子有證據嗎把證據擺出來我們大家評評。”
“這里是詹府,沒你們說話的地兒。”唐氏是實看不上吉家這些泥腿子,他們都跟那毒婦一般無禮。
坐在主位上的譚志敏擰著眉,二兒不欲退親,他只能來這做調和,希望此事別鬧出大動靜。但瞧兩家話術,卻不像是要好說。
“是沒我們說話的地兒。”朱氏沖唐氏道“自詹云和和欣然定親那一天起,你就恨著我們家。想退親沒理由,便招了不安分的侄女來家中住。說欣然害妾室、害庶長子,我還說是你聯合妾室自導的戲法,潑嫡妻臟水,借此休了她。這樣你那侄女,不就可以上位了”
“滿嘴胡言,我悅兒都瘋了。虎毒不食子啊孩子是她的命”
“閉嘴。”滿頭銀絲的詹家老太太拄拐杖,由兒子扶著走進院,手撫上棺柩,老眼里含淚“你個傻女啊是我詹家對不住你。”
“娘,”唐氏身子晃蕩“悅兒都”
“她活該,”詹老太太怒目向兒媳婦“都是你造的孽。”都什么時候了還強硬,她真當吉家沒人了。楚陌已經被新帝急召回京,再怎么不對付,吉欣然也是吉安人的嫡親侄女。
人死了,多大怨結解不開楚陌夫婦不會什事不管。吉家來人,明顯是不愿背惡名。目光落在跪著的孫兒身上,這也是個不省心的。
黃氏肥厚的掌拍打著棺柩“不孝女啊,你睜開眼看看死無對證了,真的什么屎尿都往你頭上栽。娘疼死了你就這么走了,娘可怎么辦嗚哇老爺,你趕緊回來”
耳里充斥著哭嚎,譚靈芷微頷首,留意著信旻。今日回去,估計黃氏又得恨了。吉家在州府沒產業,人來了,是她做了安排,請他們到娘在西區的宅子里住。黃氏是前天才趕到。昨日她去給吉大伯、吉二伯請安,其就差沒當著面兒甩臉子。
吉欣然的死,她也攤上點罪。誰叫她住在州府,又是知州的孫女怪她沒護住大姑姐。
譚靈芷也不氣,拿黃氏當笑話看。哭嚎半天,一句有用的話不說,全讓大伯娘、二伯娘在前殺,她可真會討巧。
她多傷心譚靈芷不清楚,但憂心黃氏肯定是有,憂自個的以后。畢竟最向著她的閨女,沒了。剛詹母那般說話,黃氏作為吉欣然的親娘不該沖上去撕爛她的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