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緩過來了,攙住她爹,回身示意扶著她娘的辛語進屋。一家三口才坐下,楚鎮中領著周老管家趕來“家里出什事了”
事情在齊州府鬧那般大,想瞞都瞞不住。吉安將信遞給老太爺“年紀輕輕,看不透又胡鬧,把自己折了。”詹云和狠是真狠,只他有想過會落得這般嗎妾殺妻,翰林院再污糟,在外也是清貴地。
看完,楚鎮中也不知說什好,一屁股坐到吉忠明身邊,緊擰著一雙白眉。詹家那小子好心思啊,一下甩了一群拖后腿的。小三房那丫頭是差了點,但當初也沒人拿刀架他脖上,逼他娶。
長了眼,讓他識人辨物。是他自個識人不清。現做下這陰損事兒,再怎掩,明眼人還是能看到底子。害人害己。
“周老錢,著人去翰林院把事告訴陌哥兒。”不為旁的,就全個禮。
周老管家拿了信,便退出了正房。
“幾天前在船上,我知道事,就預感不好。”吉忠明恨死了“家里跟她把話說盡了,理擺得明明白白,讓她要過日子就別鬧,要和離那也干脆點別糾纏。她自有一套歪理,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她一鬧再鬧,人家煩透了。”吉孟氏擦著眼淚,心里揪疼“死丫頭當婆家是娘家呢。娘家全是斷了骨頭連著筋,再恨再氣,不會挖坑把她埋了。臨成親了,鬧出那樣的丑,婆家對她能有幾分真心該她死啊讓她別嫁,非要往那富貴窩里鉆,現在富貴了”
楚鎮中看向曾孫媳婦“丫兒,太爺和楚陌對你是實打實的真心。”
“是我不對。”吉孟氏忙賠禮“讓您老多想了。”她閨女婆家沒的說,老太爺和陌哥兒都是心正的人,再者她閨女也拎得清。一家子和樂融融地過,喝水都覺甜。再想詹家,眼淚不住流。
她是不喜歡然丫頭,但也時時盼著孩子能好,從未想過死丫頭這么早走。
“你說的一點不錯。”楚鎮中認同“我就是表個態。土都埋到眼眉了,我只望他們小兩口把日子過順溜了,別的什么也不求。”要詹家長輩也似了他,小三房那丫頭不置于一條路走絕。
吉安也說掏心窩的話“能嫁予相公,得太爺、迅爺爺這樣的長輩,是我的福氣。”
“陌哥兒能娶到你,也是咱們楚家的福氣。”快二十年了,終于不用他再看著長了狼牙的狗崽子了。他現在享的全是安安的福。
“您說得我臉都紅了。”吉安凝眉看向她爹“欣然沒了幾天了,依信里寫的,詹家是想將過全推在死人身上。爹,您看是不是寫封信回去”事情到這一步,詹云和、詹家絕對干凈不了。
吉忠明想回陜東一趟,但閨女懷著孩子,女婿又要北上監軍,他不好再去煩孩子“是要寫封信回去。”然丫頭死有余辜,但他還有一孫女一重孫女,她們不該受此連累。
楚陌出城了,周明去翰林院撲了個空。談宜田多了句嘴,問尋楚陌何要事。周明順桿透了一句。
談宜田愣了兩息,蹦起沖回屋里“江崇清,詹云和的貴妾把他嫡妻殺了。怎么辦我想告假回去將屋里那兩妾送走。”
“什么”江崇清都以為是聽錯了“妾殺妻”詹云和的妻,不就是楚陌內侄女
翰林院的幾個侍讀、侍講都驚呆了,這可不是小事。
談宜田越想越覺妾不能留了,他又不是沒兒子“我給她們一人一筆不,是一大筆銀子,送她們去想去的地方,置田安家。再為她們辦好女戶,以后嫁娶自由。”
之后的一年,他還要每天給他娘子講一遍詹云和家妾殺妻的事。雖不知具體經過,但他會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