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你閉嘴。”謝寧海也不給鄒氏臉面了“庵堂、寺院是什么干凈地兒嗎最近京機衛抓了多少尼姑、僧人,你瞎了還是聾了還把她送去庵里,你是覺我謝家過得太舒坦是嗎”
總算還有個拎得清的,雍王不想再在謝府留,起身一聲招呼不打就離開了。
“恭送王爺。”謝寧海拱手行禮。
謝紫妤瞪了一眼母親,轉身急急跟上。鄒氏落了埋怨,不再吭聲了。謝寧海在目送大女出了暖熙院后,亦甩袖離開。一屋冷清,五月的天,謝紫靈渾身冰涼,抬起僵硬的雙臂抱住自己。
“母親,我真的要去給雍王做妾嗎”
鄒氏手抖地端起杯子“你爹回府了,這府里的事,再不是我一言能定的。”
“那我們就這么認了”帽檐之后,謝紫靈眼里怨毒。梧桐樹愈來愈昌茂,但野鴛鴦的翅膀卻被剪了。“之前有關吉安那賤人的流言未必是假,她很會算計呢。”一滴淚滴下眼眶,干裂的唇張了張,唇角揚起。
“我要向楚陌揭開她的面貌。設計陷害皇帝的兄長,又因樟雨誣告,毀掉我名節。她歹毒至極。”
被人已栽上歹毒的吉安,這會正抱著精神極好的小虎子,站檐下等他爹和師公回來“看那里”手指夜空,“那顆最亮的星星,就是北辰。”
盯著他娘的指頭瞧了一會。小虎子咧嘴笑了。
見他笑,吉安也跟著樂“你爹拿了把小鍬,不知道跟你師公去挖什么寶一會他們回來,咱們要逮個正著,見者有份,必須分贓。”
“呀,”小虎子就跟聽懂了一樣,高興得見眉不見眼,直往他娘懷里撞。
才離家三刻的楚陌已經想回頭了“都過去五十六年了,你確定埋著的東西還在”就那些死士總消失在槐花胡同,他的賢王府還不知被多少人光顧過了。
甚至在府里打了老鼠窩都有可能。
“我過去怎沒發現你話這么密”方圓特地尋暗衛要了身夜行衣,腦袋也用塊黑巾子包裹起來了。背手走在前,路道熟得很。
楚陌跟在后,拐進了東河街,目視前方“你埋了什么,珍貴嗎”不珍貴就回去,小虎子傍晚才睡過,這會肯定正纏著他娘。
“那個時候,我手里有不稀罕的物嗎”方圓快走幾步,離不孝徒遠點。他還沒問他呢“你既靠科舉入朝做官,那為何歸京二十余天不上朝”晚飯后,景易吃飽了,向他告了一刻的狀。
“你不是都看了”楚陌輕眨眼,就近日這形勢,過去行差踏錯過的大臣,哪個不是縮著腦袋在熬他們才不會在朝上挑事。既無事,他去早朝做什
方圓剎住腳,回頭道“帶小虎子嗎”
輕嗯了一聲,楚陌腳下不停,自他身邊經過“不說太爺,我岳父岳母年歲也都過五旬了,去年又經受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哪能帶得住小虎子。安安又舍不得將小虎子丟手給乳母帶。我不舍她勞累,自是要幫著帶。再者,小虎子是個男娃,由我帶也好一些。”
真看不出來。方圓跟上不孝徒“為師以為你不會喜歡小虎子。”
斂下眼睫,楚陌彎唇“你也說了這是你以為。”腦中浮現出一幅畫面,小小的男娃縮在已死父親的懷里。畫面中男孩的面目已經模糊了,但父親卻依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