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怪氣。方圓瞪了他一眼,甩起胳膊超越他,繼續走在前“有事沒事還是要常去朝上走走,如此吏部、戶部也不會將你遺忘,漏了俸祿。”
“他們不敢,我會找上門要。”楚陌抬首看了眼天“告訴我你把東西埋哪了我去挖。”他沒工夫跟個一人好全家好的老和尚瞎耗。
方圓翻了個白眼,運力腳下快走,頓時只見足影。楚陌緊隨他,僅百息,便翻進了賢王府。
府中庭院皆如往昔,方圓面上無異眼里無波,領著楚陌直奔禾祥院。所經之處,無一根雜草。花草樹木瞧樣子,應是才修剪過不久。
入了內院,走幽長小徑,每十丈一岔道。岔道緩緩上,過去便是壽山嶺。壽山嶺乃黎朝末帝初登基時耗百萬兩銀修成的。于山嶺夾縫中種青松矮竹,引活水穿山,養飛鳥走獸。不過那是曾經了,如今的壽山嶺里有飛鳥無野獸。
繞過壽山嶺,又是一樓亭。方圓輕輕點足就翻上了長廊。楚陌隨他,點足才躍起就隱隱聽到鳥兒撲翅聲,鳳目一凜,望向不遠處的壽山嶺。沒有翻身,落地丟下小鍬,左手在玉帶上一摳,拔劍飛掠向壽山嶺。
方圓亦察覺不對,跳下長廊,緊追在后。不過三十息,兩人到了壽山嶺中心。除了石亭,再無其他。老和尚抽了抽鼻子,有血腥味。移步向右,果然在石亭檀木圍欄上發現一血手印。
掏了方巾出來,輕輕一擦。白色之上,血色尤為醒目。
楚陌望向那根血手印圍欄。壽山嶺中心有八條通向外的斜道,那條圍欄前后各指向一條,分別是東西。他們是從南來。看血手印,剛那人之前該是面朝西,那就是從東來。一般人在慌忙之下,大多都是徑直逃。不管是不是,追去看看再說。
方圓不隨他,反向去查。
入了正西斜道,奔走僅五息,楚陌就慢了下來。五丈外,一盤發婦人跪地趴在石壁上,感知不到她的氣息,地上一灘血。
提高警惕,緩步上前。楚陌看地上血在外延,便知她傷處還在流血,那該是剛死。再觀她摳著石壁的手成爪,不是死前異常疼痛便是非常憤怒。軟劍伸到她喉下,挑起她的臉。
疏眉三角眼,鼻梁不高唇豐厚,是那種丟在人群中不易引起主意的長相。兩眼凸起,其中還殘留著驚恐意外。目光下落,心口都被血浸透了。查過婦人,又瞧向石壁。
這是條通向西的斜道,寬三尺,并不窄。婦人受了重傷,察覺有人來,往西逃,又被人一著斃命,那她怎趴在石壁上除了石壁,其周遭沒有旁的掙扎、打斗的痕跡。
一盞茶的工夫,方圓尋來了,下瞥了一眼,不多問一句,便與已收回劍的楚陌一道離開。這座壽山嶺里被老鼠打了洞,可以預見一會不孝徒又得埋汰他。
才出了壽山嶺,楚陌便問“還要去禾祥院嗎”
“去。”方圓往東“那些東西都是我陪毓兒埋的,很零散。除非他們將禾祥院全刨了,不然肯定有遺漏。”
毓兒,是老和尚的兒子。楚陌不再言語,心里開始想石壁。那石壁上應該有暗門,估計就在婦人趴著的那塊地兒。若這條斜道有,是不是意味著其余七條也有它們都通向哪
楚府里,吉安抱著小虎子還站在檐下。大的犯困打哈切,小的兩眼炯炯,仍盯著二門的方向。吉孟氏洗漱好,絞干發,便過來正屋“娘抱一會,你歇息會兒。”
小虎子到了姥娘懷里,繼續盯門。吉安瞧他這樣,戲言道“怪我,我之前不該說要逮他們個正著。”低下頭在兒子小懷里拱了拱,再次對自己發誓,明天明天白日里一定不能再讓小東西多睡了。
等到亥時初,終于將人給等回來了。楚陌黑著張臉走在前,身后跟著正傷懷的方圓,其手里還提著只小布袋。
“噢,”見著爹,小虎子立時便棄了姥娘,小身子沖向前。楚陌快步走近將他推回岳母懷中“你不急,待爹換洗后再抱你玩。”
吉安已經感知到氣氛不對了“我讓廚房給你和師父備水。”才抬腿,橫來一手,將她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