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兩眼盯著。
吉安莞爾,抽了帕子給他擦了擦口水。
六月初九過了辰時,京機衛全城加強防控。六月十二,皇帝要在西崮門外犒賞三軍。不止魏茲力,就連其兄長魏茲強都繃著神。
北伐軍就扎營在京外,京里已經在傳北伐軍主帥將要封侯爵的事。朝中也有向幾位閣臣打聽的,只不過閣老們的嘴一個比一個緊。
張仲忙了一日回府,才下轎子就見大兒“你怎在這候著”
“父親,”張恒安一臉難色“大姑來了,正在紫棠院等您。”
“她來做什么,不是說沒有我這個弟弟嗎”張仲真想再坐上轎子,回去和那幾個老東西繼續熬。
張恒安頭殼都疼“上午就到了,已經等您一下午了。”
因著溫婷又找上培立,今日大姑來,他屋里頭直接道病了,連面都不露。溫婷那丫頭也是真不懂事。她總往三禾胡同跑算什么事,又置呂從庸的臉面于何地
有時張仲還真希望他長姐說到做到,來個斷親。
“就她一個來的”
張恒安嘆氣“溫婷下午也尋來了。”
沉凝幾息,張仲撇嘴,一道也好,兩個一起訓。甩袖背手往紫棠院去,忙碌了一日,身心俱疲,回來還得應對這些,也是真真叫他乏累。
紫棠院里,灰發老婦占著主位,冷硬著臉,孫女站立在邊。右臂搭在榻幾上,左手緊緊抓著孫女的手。屋里下人頭垂得低低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張仲到了院門口,著婆子進去知會一聲。過了五息,才跨入紫棠院。見人坐在堂室榻上,擺手屏退下人。目光落于溫婷那丫頭身,原就蹙起的雙眉,更是緊擰。
她梳的是什么發髻,還當是在閨中
察覺到舅爺的不快,駱溫婷不由頷首,抬手翹指輕摸發髻。是表哥說不喜她挽婦人頭,她才低眉垂眼,女為悅己者容。既已是不可能,讓彼此都愉悅一些又何妨
當屋里只剩三人時,老婦松開了孫女的手,示意她也出去。
“孫女兒想留下。”駱溫婷朝著舅爺深屈膝,腳步不移。
張仲已壓不住火了,直白問道“你如此行為,是當呂從庸死了”怪老大媳婦不喜她嗎
提及呂從庸,駱溫婷眼眶泛紅,強壓下上涌的苦澀。她會落得今日這般,還不是舅爺的不作為造成的大舅母棒打鴛鴦,舅爺一句話都沒。他官場行走多年,積威甚重,又是張家家主,難道當真彈壓不住一個兒媳婦
說到底還是她爹不在了,駱氏嫡三房于張家再無用處。舅爺也是想表哥娶個高門貴女吧
輕吐一口氣,駱溫婷眼睫下落,她成親要表哥送嫁,意就在斷絕表哥娶高門的路。蕭如茵不就憤而退親了。
“呂從庸呂從庸,你當他是個什么東西”駱張氏松弛的眼皮掛拉下,使得一雙眼呈三角,言語銳利,更顯刻薄“都是你給找的好親事。婷姐這般,你氣個什,呂從庸都沒一句硬話。我給他看過了,這輩子骨頭硬不了。”
呂從庸的骨頭硬不了張仲都被氣笑了“那在你眼里,誰配得上婷丫頭婷丫頭什么家景津州駱氏早不是五十年前的樣兒了。說句難聽的話,就是呂從庸,婷丫頭也是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