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會水,不會忌水,但若水下有鬼呢她那回撈欣欣不就被水草纏了腳。
心思不純。
得嘞,魏茲力一聲駕,馬刷一下從楚陌身旁過。他現在就去讓西城巡邏的京機衛往千麗庭靠攏。悄沒聲息的,今天撈不著功,就當賞荷。
見狀,楊凌南、顧立成更是跟緊楚陌。勞動京機衛了,那肯定是消息準確。這位下手,可少有落空。一眾文官目送騎馬遠去的幾人,心里惶惶,也不知誰要倒霉。
站在前列的張仲,雙眉漸漸收緊,莫名心慌,思及近日津州那邊的鬧,不再停留,趕緊回府。
“張大人,我們還有事要議。”東閣大學士在后喊。
張仲腳下不停“明日吧,我府上還有事。”
一旁的蒙老,見張仲如此,不由又看了一眼走得快不見影的楚陌一行。
西城千麗庭,夏日好風光。河塘幾十畝,邊沿荷葉擠擠挨挨,潔白荷花亭亭玉立。香風來,水波起伏,層層疊疊。小舟擠過沿邊荷,驚起三兩水鶴。今日著粉裙外罩輕紗的駱溫婷走出小蓬,站船頭迎風。
“有些日子沒和表哥一起泛舟了。”
坐在船篷里攥著青瓷杯的張培立,緊鎖濃眉,回頭看了一眼劃船的老婦。那是姑祖母身邊伺候的嬤嬤,也是從張家帶去津州駱氏的。目光掃過四周,今日沿邊荷塘也太冷清了。
“婷兒,你還沒告訴我,為何要約楚侯夫人見面”
自來,這話他已經問了四遍了。駱溫婷唇角微揚“我不說約楚吉氏見面,你會來嗎”
不會,祖父已經警告過他了。張培立撇過臉,無奈道“我人也來了,你有話就說。”
“說,”駱溫婷眼眶泛紅“話我都說盡了,有何用舅爺何曾顧念過,你又何曾真正心疼過我”
張培立眼里閃過嫌惡“我不是不心疼你,有嚴啟、趙家在前,張氏也怕。祖父現在朝堂是如履薄冰,步步艱難。他沒有不顧念姑祖母和你,而是首要保得自身。”
這個理,他都跟她說了多少遍了。有京城張家做依傍,駱氏嫡三房只要安分,日子不會差。是她們自己想不通。
“所以呀我也不求了。”駱溫婷看著河中悠閑游水的水鶴,眼里不無嘲弄“扯下臉皮,到最后還得靠自己。”
什么意思張培立轉過臉“你真的約了楚侯夫人”
駱溫婷回首,故作天真道“我說了我約了她在此見面。”
“你約她做何”張培立惱了“現在的宣文侯府根本碰不得。”走出船篷,手指水面,“你還約她到這里見。若是出個好歹,不止你,就連津州駱氏都吃不了兜著走。”
“你漏說了一個,還有張家。”駱溫婷變臉,轉過身,梗著脖頸怒目瞪張培立“曾經我以為你對我是有情有意,只是拗不過大舅母。上回見面,你那急不可耐的樣子,讓我欣喜。可當我說呂從庸從未碰過我,我還是處子之身時,你一下推開了我。那一推,叫我徹底醒了。”
他就是一個想吃白食的無恥之徒。
張培立啞口,沉凝兩息“不可理喻。”甩袖側首令婆子往回劃。可那婆子壓根不聽他的,繼續往深里去。
“知道我今天為什么要叫你過來嗎”駱溫婷抽出掖在袖里的帕子,絞著玩,略帶得意地幽幽說道“因為有你在,舅爺就是想脫身都不能。”手指不遠處的一葉空舟,“一會,你就在那小船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