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許天公作美就是這個意思,“嘩”得一聲,傾盆大雨,伴著電閃雷鳴,曲邊盈如釋重負,“走不了了”
范玉“”
范玉奈何,低聲道,“你先歇下吧,我去隔壁借宿一宿。”
范玉言罷,起身去取雨傘。
“范玉。”曲邊盈喚住。
他轉身,“怎么了”
曲邊盈心中奈何,“我們,定親了啊”
范玉愣住,繼而臉色一紅,“阿盈,我們還沒成親呢,我不想旁人對你有言辭,我想你同我在一處,風風光光出嫁。”
風分光光出嫁
曲邊盈眨了眨眼睛,原本,她是想耍賴要他不走的,但不知為何,聽到這句的時候,忽然心中莫名甜意。
“早些睡吧,被褥是新換的,還沒用過。”范玉說完,撐傘入了雨中。
苑門“咯吱”一聲推開,范玉的身影消失在大雨中,而后,苑門又“咯吱”一聲關上。但莫名,隨著雨聲一處,在曲邊盈心中漾起一曲悠揚的樂章。
雖然范玉有些守舊,學究,但真的是頂好頂好一個范春風
曲邊盈心中喜悅。
伸手到屋檐外,淋了淋雨,又莫名覺得心中很好。
就像小時候一樣,心情好,又下雨的時候,便喜歡撐傘子在苑中蹦蹦跳跳。雖然她在軍中,也喜歡金戈鐵馬,但不妨礙有時候小女人的心思,在細枝末節處。
于是,當范玉重新推門入苑中的時候,正好見到曲邊盈在苑中撐著傘蹦來蹦去,范玉愣住,曲邊盈余光瞥到范玉折回的時候,也愣住,然后趕緊收手背在身后,好像怕被他看到這出丑的一幕,結果手背在身后,就等于傘放下了,大雨瞬間稀里嘩啦澆了一頭。
范玉有些奈何,但又忽得忍不住笑起來
曲邊盈“”
曲邊盈還是頭一回見有人笑得這么不加掩飾過。
等曲邊盈沐浴出來,范玉已經在外閣間中等候了。
剛才曲邊盈被大雨澆了個透,不沐浴一定染風寒,好在之前燒了熱水。
曲邊盈沒有衣裳在范玉這里,范玉家中除了他又沒有旁人,他不說,她也不說,她穿他的衣裳應急的事也沒人知曉
曲邊盈也是頭一次穿男子的衣裳,尤其還是范玉的,曲邊盈心中也有些奇怪,臉紅,總歸
范玉看起來清矍,但衣裳穿她身上還是很寬大。
聽到她從耳房出來的聲音,范玉喚了聲,“阿盈。”
曲邊盈知曉他在外閣間,外閣間和內屋就隔了一道簾櫳,曲邊盈行至簾櫳后,“怎么了”
雖然看不到她人,但范玉還是臉紅,“我去隔壁借了胡嬸一身衣裳,我先放外閣間了,你明日起來,可以先穿胡嬸的衣裳回去。”
范玉連這些都想到了,原本她還在想明日要怎么回去,難不成真要穿范玉的衣裳,還是告假一日眼下看,范玉都解決了。
“阿盈”范玉沒聽到她聲音。
曲邊盈回過神來,“哦,好。”
范玉這才道,“我先走了,如果有事,我在隔壁。”
“好。”曲邊盈應聲。
很快,曲邊盈聽到范玉的腳步聲離開,曲邊盈撩起簾櫳,踮起腳尖去了外閣間,又從外閣間探了半個腦袋出去,正好看到范逸的背影出了苑中,而后是苑門“咯吱”關上的聲音。
曲邊盈笑了笑,范玉,其實好穩妥一個人。
曲邊盈折回屋中,心想,她能有什么事,就算來了賊,也是賊遭殃
曲邊盈在屋中對著銅鏡梳頭,看著鏡中她穿著范玉的衣裳,想起早前聽說范玉在朝中頂撞先帝的事。
范玉出身寒門,卻是燕進年間的探花郎,足見先帝當初多看重范玉的才氣。聽聞那個時候的范玉也清高孤傲,屢次三番讓先帝下不來臺
如今的范玉,言行間多了精神沉穩,不似早前橫沖直撞的性子,但骨子里的任性其實還在,像她初見他時,他被譚進折磨成那幅模樣都沒吭聲,那時的范玉,其實已經從一塊璞玉,慢慢變成一塊真正的玉石
而這塊玉石,即將被她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