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邊盈躺在床榻上,裹緊被子,好像今日的睡夢里都是甜的。
翌日,范玉一直在翰林院忙到夜深,抬頭一看,這個時辰回不了府中了,明日還要早朝,不折騰了。
翰林院就有供官員臨時歇腳的房間,范玉對付了一晚。
他如今是太子太傅,隔日就有太子課業的教授,再加上這一段時日方四平外出公干,他每日都有太子的授課與解疑,早朝之后不久,就要同太子照面。
而后是戶部之事。
戶部之事有些棘手,天子近來到了容忍限度,戶部早前的人這月余近乎換了一輪血,壓力都在他這里。年關歲尾,戶部的事情最多,但天子有意要在年關前完成戶部的調令,但戶部的事情不能斷,人手又都是新的,諸事都要他親自過目盯著,避免生出差池。
戶部的事都是國計民生,不能生差池。
再加上一到年末,翰林院的詔令一批批得下發,翰林院也到了一年最忙的時候。所以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處,范玉分身乏術。
這日歇在翰林院,第二日也抽不出空,只能讓翰林院中的小吏去他家中一趟幫忙取他后兩日的衣裳,怕他萬一再忙得沒有時間回家中。結果真被他猜中,一連四日他都歇在翰林院里,而后就到了休沐。
休沐這日,范玉回到家中,總說不出哪里不對。
等晚上曲邊盈又來家中要吃陽春面的時候,他忽然反應過來,是了,他知曉哪里不對了這三四日曲邊盈都未在他跟前露面,甚至沒來找過他,也沒給他送口信,整個人就似從他跟前消失了一般。
他也是忙暈了,到離開翰林院回家中的時候才想起
范玉心中有些愧疚,不知道這次她是不是同他置氣,也才三四日沒露面的,但瞧著模樣,又仿佛不像。
曲邊盈照舊吃了兩碗。
范玉尋了話說,試探她心情,“今日又沒顧上吃飯”
結果曲邊盈點頭,“這幾日忙死我了。”
忽得,范玉心中微舒,原來她也在忙
幸好。
范玉心中還是愧疚,遂又問起,“在忙什么”
曲邊盈湊近,神秘道,“忙一件大事。”
范玉忍不住笑。
曲邊盈強調,“真的是大事”
范玉笑,“那忙完了嗎”
曲邊盈頷首,“忙完了”
曲邊盈是天子身邊的紫衣衛頭領,她口中的大事,他一個做臣子的不打聽微妙。
范玉換了話題,“上次不是說,那個瓜果好吃,我讓胡嬸幫我留了一些,要吃嗎”
范玉其實不太懂怎么關心人,但他在慢慢學。
曲邊盈點頭,“要”
范玉起身,一身官袍其實都未來得及脫下,到眼下,曲邊盈開始吃瓜果,他才回屋換了衣裳,等出來時,曲邊盈已經吃完,“剩下的,是給你留的。”
范玉嘴角微微勾了勾,莫名覺得,好像有些像成親之后的單獨相處。
“你這幾日在忙什么”曲邊盈也尋了話說。
范玉如實應道,“太子的功課,戶部的事,還有翰林院的事。”
言及此處,范玉看向她,“阿盈,可能還要忙一陣子”
他是想說,未必能顧到她。
曲邊盈懵懵點頭,又道,“我,我也有些事”
范玉微怔,還是同早前一樣,紫衣衛的事,他多打聽不好,遂也沒有多問。只是看看天色,也不早了,這里是京郊,曲邊盈還回去,路上要時間。
“阿盈。”他不提,曲邊盈回回都不會主動要走。
“嗯”曲邊盈還是照舊裝懵。
范玉低聲道,“阿盈,時候不早了。”
曲邊盈支吾,“明日,不是休沐嗎明日又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