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娥眉微蹙,“這些你都怎么知道的”
沈辭看她,“云娘在梨鎮,同結城就兩個時辰腳程,阜陽郡的事云娘很清楚。”
陳翎再次緘默。
難怪了,那沈辭方才提起的阜陽郡之事,應當沒有太多出入,是整村整戶的沒了
沈辭見她面色蒼白,溫聲道,“阿翎。”
陳翎沉聲,“我知曉了”
陳翎言罷,安靜低頭吃著碗中的言春面,依舊是斯斯文文的清秀模樣,只是眸間少了早前的笑意
稍許,鄧翁取了藥膏折回。
“多謝鄧翁。”沈辭接過,陳翎道謝。
鄧翁笑道,“舉手之勞。”
等吃過陽春面,鄧翁收拾,沈辭和陳翎帶阿念回了屋中,陳翎給阿念脖子上藥,沈辭在一側,沒有上前。
“疼嗎”陳翎細心。
阿念搖頭,“不疼。”
“那癢嗎”陳翎又問。
阿念還是搖頭,卻笑道,“不癢了,很清涼。”
沈辭看著她和阿念,像普通父子一般,一個照顧,一個依賴
等上完藥,沈辭上前,“走,去苑中消消食。”
他是見阿念今晚吃得多,怕他睡覺難受,阿念應好。
陳翎輕聲道,“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我在屋中待會”
沈辭知曉她要時間慢慢理清思緒,沈辭抱起阿念,“我們去吧。”
“好。”阿念應好。
陳翎坐在窗邊,看他們父子二人在苑中散步。因為太晚,沒去旁的地方,就在苑中來回走。怕吵到別人,在苑中散步時說話聲都很輕。
在鄧翁這里,阿念也沒有練他的小匕首,怕嚇倒鄧翁。
陳翎目光慢慢凝滯,腦海中都是沈辭早前那句,“燕韓很大,天子居廟堂之高無法時時處處顧及,下面的事情有瞞的,有傳不到的,也有壓下來的,總不能事事都到你這里。今日是疫情,明日是水患,后日是冤假錯案朝廷管不過來,也沒辦法都管,只能是地方官,父母官”
陳翎慢慢垂眸。
再晚些時候,苑外陸續有嘈雜聲傳來,打斷了陳翎的思緒。
已經這個時候了,村里不應這么吵。
陳翎回神的時候,沈辭抱了阿念進屋,陳翎見他神色不似早前,也上前將陳翎身前的窗戶關上,只留了一條縫看向外面。
“怎么了”陳翎在屋中,不必他們早前在苑中看得清。
阿念緊張道,“爹好多人都是駐軍,每個人都舉著火把,握著刀”
陳翎心中一驚,怎么會
泳村這種地方
沈辭目光才從窗外收回,眼見著刀刀火把臨近鄧翁家,就在鄧翁家對面,陳翎也看見,沈辭道,“是來搜人的,看模樣整個村子都會搜,走不了,傅叔還沒駕馬車回來,這里有二三十余人,不能拼硬,你和阿念在屋中候著別出來,藏好,我先看看。”
“沈辭。”陳翎忐忑看他。
沈辭凝眸看她,輕聲道,“沒事,還不確定就是找我們的,還有余地,至少眼下不是硬拼的時候”
沈辭說完,又朝阿念道,“剛才說什么”
阿念認真道,“鉆到床下。”
沈辭點頭,又同陳翎道,“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手,稍后用桌子將門和窗都堵住,如果對方要硬闖,這二三十人我能對付,到時候要盡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