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曲邊盈倒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果真沈辭對西戎是熟悉的。
“那你看看,能不能認得出來是什么字符”曲邊盈也不瞞他,“這個人很厲害,我同敬平王在一處的時候,敬平王發現這個人形跡可疑,就讓人抓了他,當時我們都以為制住了他,也有四個人拘著他,但他同一時間掙脫了這四個人,還劫持了我。我們開始都以為他是想劫持我做人質,但實則是他偷了我和敬平王的腰牌,這個人身手很好,紫衣衛沒抓到他,但不得不防,眼下他是往西邊去了,但我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沈辭目光微攏,“護身符上的字符,念作哈爾米亞。”
“哈爾米亞”曲邊盈沒聽過,“你在立城聽過嗎”
沈辭沉聲,“立城附近是西戎靠東邊的部落,我同他不曾見過,但在靠東邊的部落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這個護身符是他,他是西戎西邊部落的梟雄,手中已經統領了五個部落,不好對付,我在曲城的時候被他擺了一道,你們還能遇到,說明他是真的有恃無恐,眼下還在燕韓國中轉悠,不得不小心些。”
曲邊盈一聽,懊惱嘆道,“是我大意了,怎么都沒想到對方會特意佯裝被俘,也沒想到他這么厲害,不然也不會有機會讓他逃脫,斬草除根好了。”
沈辭寬慰,“敬平王不是在嗎既然敬平王還在,都讓他逃走了,那哈爾米亞這個人一定很厲害我在曲城見了他一面,就被他耍了一圈,不是大不大意,是原本這個人就不好對付。”
沈辭說完,曲邊盈笑道,“你這么說,我倒是釋然了。”
沈辭道,“戰場上都沒有常勝將軍,戰場外更是。”
曲邊盈環臂,“沈辭,難怪我爺爺說,你同劉堅劉老將軍在一處,肯定學了不少東西。”
沈辭也笑,“嗯,寬慰人也算。”
曲邊盈也笑了笑,沈辭將手中護身符抵還給她,曲邊盈道,“此事等見過陛下,聽了陛下的意思再說。”
兩人往盛文羽,陸鳴簡和范玉處折回。
剛好盛文羽和范玉這次都會留在阜陽郡,協助寧相一道善后阜陽郡之事。
沈辭和曲邊盈說話的時候,盛文羽同范玉也正好在說起阜陽郡之事。范玉這些年一直在阜陽郡的幾個城池任職,從基礎的官職做起,對阜陽郡中的很多事情都了解;盛文羽問的不少事情,都能從范玉這里找到答案。
其實盛文羽以前也聽過范玉,朝中對范玉的評價大多落在恃才傲物,原本是探花郎后來因為開罪先帝,險些丟了性命,后被天子保下,但也沒有重用這一件事上。
但眼下,真正聽范玉說起阜陽郡中種種,盛文羽其實明顯可以聽出范玉很有邏輯,對大局的掌控力很強,也很善于歸納總結,讓人一目了然。
而且,也并不像傳聞中的那么自負,不難相處。
這次天子讓他和范玉留下,協助寧相,足以說明天子對范玉器重,想重用范玉,所以將范玉放在寧相身邊一段時日,磨一磨性子,也同時,用寧相堵住朝中悠悠眾口,等到范玉回京,便由阜陽郡善后一事做敲門磚。
只有陸鳴簡聽得一頭霧水,也幸好沈辭和曲邊盈折回,陸鳴簡不用再聽天書了
言辭間,“陛下到,寧相到”
偏廳外,內侍官的聲音傳來,眾人紛紛轉眸,才見是寧相同天子一道往偏廳處來。
方才都聽啟善說起,天子昨晚飲酒多了些,起得晚,料想天子今日怕是精神不怎么好,但見天子一身大紅色的龍袍出現,身邊跟著一身深紫色一品官服的寧相時,又覺一身大紅色龍袍的天子不僅精神,而且驚艷,又處處透著天子威嚴。
大紅色的龍袍,其實天子很少穿,今日也不知何故
只有沈辭知曉,天子身上的這身龍袍正式,所以衣領高且筆直,能遮住不少痕跡,而且顯得正式精神,不易讓人察覺旁的。
但其實,從昨晚到今晨,耳房和屋中都是狼藉。
全然不能再看。
眾星拱月里,陳翎依舊耀眼奪目,好似所有的溫柔旖旎都只在他跟前過,眼下,她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沈辭低頭,斂了心跳和目光。
“見過陛下,寧相”眾人拱手。
“免禮。”陳翎的聲音里帶著慣來的清貴淡然,與往常并無不同。
陳翎沒有特意多看沈辭,目光落在曲邊盈身上,笑著問道,“怎么不早一日來剛好昨日慶功宴,倒是錯過了。”
曲邊盈行拱手禮,“路上有事耽誤了,沒來得及趕回。”
陳翎頷首,多問了兩句,“一路還順利嗎”
曲邊盈應道,“已將敬平王送至搖城,敬平王已從搖城方向往東城去,想是正好這幾日就抵達東城。”
“好。”陳翎應聲,也剛好行至沈辭身前,陳翎看了他一眼,他也沒有出聲,晨間的抵死纏綿都在兩人腦海中不約而同得一閃而過,但都清楚眼下的正事。
陳翎收回目光,一面落座,也朝一側的啟善道,“給老師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