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曲邊盈看了他兩人一眼,又道,“先走了,不然去晚了沒有清靜苑子了。”
年關時候,抵京的人多,京中驛館也人滿為患。
但都習慣年關住驛館,除卻是關系特別親近的世家,年關去旁人家中入住叨擾始終不好。
陳修遠應好,范玉頷首,曲邊盈又策馬離開。
范玉腦海中莫名想起剛回京中那日,看到一群人簇擁著趙倫持去喝花酒
范玉微微斂了目光。
陳修遠不會真的拎著大包小包回府,途中尋了禁軍分別將他和范玉的東西送去兩人府中,就拉了范玉一道,“擇日不如撞日,一起喝酒啊”
范玉忽然會意,方才在街市上遇到敬平王也好,還是眼下,敬平王邀他喝酒也好,應當是敬平王不想回府。
范玉也不戳穿,溫聲應好。
“能吃辣嗎”陳修遠問。
范玉歉意搖頭。
最后,火鍋要了鴛鴦鍋,但范玉還是會覺得屋中都是辣意。
陳修遠給他斟酒,“年關就你一人,會不會冷清”
范玉如實道,“剛開始會,后來就習慣了。”
陳修遠想起是前兩年去世的,陳修遠一語帶過,“今年要入宮同陛下一道年夜飯,不然邀你到府中一聚。”
陳修遠是清冷了些,但是因為不喜歡將就同看不順眼的人一處,但范玉不同,從結城到定州的一路,他覺得范玉比朝中絕大多數的官員都要入眼些。
范玉知曉他是寬慰,遂也笑道,“王爺的心意,既明心領了,斯是陋室,也需守歲,點長明燈。”
倒是一語化解了尷尬。
陳修遠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早前的范玉就是因為沖撞先帝,一朝從云端跌落,幾年后的范玉,做事的菱角仍在,但為人的卻溫和圓滑了許多。
陳修遠想起,“對了,盛文羽也是一人,你們早前一起在懷城處理阜陽郡善后之事,肯定熟絡,他在京中也是呆在驛館。”
話音剛落,陳壁來了雅間中,“王爺。”
方才禁軍送了年貨去敬平王府,陳壁知曉他在此處。
“來得正好,陳壁,去趟驛館,邀下建平侯世子,說我請他吃火鍋。”陳修遠說完,陳壁應聲。
“等等。”陳修遠又喚住,“還有曲將軍。”
范玉手中微滯。
陳修遠吩咐完,正好轉眸看他,“差點忘了曲邊盈也回京了,人多熱鬧些,不介意我叫他們二人吧”
“怎么會”范玉輕聲。
驛館離得不遠,盛文羽和曲邊盈來之前,兩人就喝了三兩杯。
陳修遠今日異常健談,范玉猜想他是有煩心事。
陳修遠做東,盛文羽和曲邊盈很快都來。
盛文羽尚好,依次同陳修遠,范玉招呼,等到曲邊盈這處,便看向陳修遠,“我才剛到驛館”
陳修遠禮貌,“喲,那真多謝曲將軍賞臉。”
曲邊盈笑了笑。
等到落座,因為火鍋分鴛鴦鍋,辣的在一方,不辣的在另一方。
“邊盈,你不吃辣鍋,你坐這兒。”盛文羽讓位置給她。
陳修遠和盛文羽在說懷城的事,范玉也清楚懷城城中的情況,但曲邊盈并未參與,若是范玉也加入兩人說話,就剩了曲邊盈一人。陳修遠和和盛文羽說著話,反倒讓曲邊盈和范玉多了在一處說話的時間。
“要吃什么菜”范玉坐得離菜近。
“這個。”曲邊盈用筷子遠遠點了點。
范玉下菜。
“還要這個。”曲邊盈再次指揮。
范玉照做。
他們兩人原本就不怎么吃辣的,所以青菜吃了一大堆,就是有時候會有辣鍋的辣味飄過來,曲邊盈會忍不住咳嗽兩聲。
盛文羽起身,將門稍微打開了些,剛好風對流的方向,不會讓辣鍋的味道直逼曲邊盈。
曲邊盈道謝。
吃火鍋的場合一慣是最熱鬧的,尤其是年關前,四人說了好些時候的話,也喝了不少酒。
曲邊盈也喝了好些。
她是曲邊盈,她若愿意她才喝酒;她若不愿意,誰都勸不動,不用爺爺和哥哥拎刀子,她自己就能揍人。
盛文羽笑,“呵,太陽從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