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說完,柏靳和哈爾米亞都愣住,盛文羽眼中微滯。
陳翎繼續道,“安城之事,朕可以看在東宮的面上不同你計較,但這里是立城,你當著立城駐軍的面打沈辭的臉,就是當著朕的面,打立城駐軍的臉,那你讓朕的臉往哪兒擱呀”
哈爾米亞臉色煞白,“你到底想說什么”
陳翎幽幽道,“讓你自己斷一只手臂,不算過分吧,做君上的也要同臣子交待一聲,好堵悠悠眾人之口,不是嗎”
柏靳飲茶。
“欺人太甚”哈爾米亞惱意,身后的侍衛已經直接拔刀。
盛文羽也拔刀。
苑中的紫衣衛,蒼月暗衛和哈爾米亞的近衛都紛紛拔刀。
陳翎淡聲道,“安城之亂你在其中推波助瀾,曲城挑釁邊關駐軍將領,搖城挾持紫衣衛頭領要挾敬平王,洪城殺了薛超,這些在單于看來都不算欺人太甚,反而是朕要單于一只手臂息事寧人,就算欺人太甚了那西戎口中的誠意,朕還真不敢茍同。”
哈爾米亞再度緘聲。
無法辯駁,便只能轉眸看向柏靳,正欲開口,陳翎先道,“若不是看在東宮面上,朕一定要你性命。不是朕要你性命,是立城邊關的守軍要你的性命。朕不攔著,沈辭昨日不就殺了你嗎朕不夠誠意,還是你不夠誠意,哈爾米亞”
哈爾米亞知曉接不了話,只得硬著頭皮開口,“殿下也是這個意思嗎可是殿下要同我締結盟約的。”
榆木和葡萄都紛紛看向柏靳,光是聽著,都覺得騎虎難下。
緊張的氛圍中,柏靳低眉笑了笑,漫不經心嘆道,“我要是出聲,便是有失偏頗了,單于是我找來的,陛下也是我找來的,我若偏頗,便是失信于人。”
哈爾米亞攥緊掌心。
陳翎輕聲道,“那單于不如再好好想想,等想好了,我們再談,慢慢談,不急的”
哈爾米亞額頭青筋暴起。
折回苑中,葡萄同榆木和柏靳一處,忍不住感嘆,“嘩,這燕韓的珩帝好生厲害,噼里啪啦的一句句,一個臟字都沒有,一句重話都沒有,全程溫和,逼得哈爾米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后氣得額頭和脖子的青筋都暴起了”
葡萄只有十二三歲,說的話來的時候,一股少年氣。
榆木瞪他。
見榆木瞪他,葡萄連忙躲在柏靳身后,“殿下,榆木大人又瞪我了,我哪說錯了,珩帝就是有些厲害嘛”
榆木又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同柏靳道,“殿下,以珩帝的態度,此事會不會節外生枝,看珩帝的模樣,不像會善罷甘休。”
柏靳笑,“我以為南順有個宋卿源就夠了,眼下看,燕韓還有個陳翎,都不是省油的燈。”
葡萄撓了撓頭,確實,不怎么省油
柏靳低頭飲了一口茶,繼續道,“陳翎同我早前想的不同,我以為他年少即位,一路得敬平王府扶持,敬平王過世,她少些火候,譚王之亂她取勝也是僥幸,眼下看,怕是走眼了,他比旁的君王沉穩多了,好事。”
“啊”葡萄有些聽不懂,只能繼續撓頭。
柏靳放下茶盞,“哈爾米亞在燕韓攛掇了這么大攤子爛賬,是太過囂張了,他若是來蒼月這么走一遭,我也不會留他。權且看看,哈爾米亞要是真能沉得下這口氣,向陳翎服軟,我會保下他,他日后也能繼續做他的梟雄;他若是沉不住氣,怕是日后也不了事情,我保他做什么”
“人來了嗎”柏靳問。
榆木應道,“應當在路上了。”
“誰啊”葡萄不明所以。
榆木看他,“哈爾米亞。”
葡萄一臉懵。
盛文羽送柏靳和哈爾米亞離開,偏廳中便剩了陳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