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羽折回的時候,陳翎半枕著手腕處闔眸,小寐著。
她昨晚都同沈辭在一處,方才是強打著精神,盛文羽送柏靳和哈爾米亞,陳翎在偏廳中枕著手腕,半搭著頭睡了。
盛文羽腳下駐足,想過取一側的披風給她搭上,但不合適。
“云池。”盛文羽喚人。
內侍官上前,“侯爺。”
盛文羽道,“陛下睡了,去取披風來給陛下披上。”
“是。”云池方才顧著旁的事情去了,旁人也不敢在天子近前走動。
云池當下快步去取。
許是聽到云池腳步聲,陳翎微微睜眼,一共小寐了沒有多久,睡眼惺忪著,眼中還有血絲,正好看到盛文羽在苑外。
“少逢。”陳翎輕聲。
盛文羽才見她醒了,“陛下。”
陳翎剛醒,并不清楚睡了多久,盛文羽平日里大都理性,眼下眸間亦有溫和笑意,“陛下回房中歇會兒吧,方才見陛下眼中有倦色。”
陳翎搖頭,“剛才小寐了會兒。”
正好云池折回,“陛下。”
陳翎見他手中捧著披風,應當是見她方才睡著去拿的,陳翎輕聲,“不用了,朕醒了。”
云池這才退開。
“你讓云池拿的披風”陳翎隨意問了一聲,她平日里囑咐過,云池最多只是喚她,不會近前。
“嗯,”盛文羽一語帶過,轉了話題,“哈爾米亞的事,陛下打算怎么做”
陳翎也正好在想此事。
云池知曉她醒后會飲熱茶,正奉了茶盞上前,陳翎正好端起,微微抿了抿,“今日這么做,哈爾米亞一定不甘心,即便他甘心,朕也會繼續逼他,逼到他應不下來,那就不是燕韓不肯給蒼月顏面,是哈爾米亞的緣故要斷自己后路,柏靳也說不到燕韓頭上。”
陳翎放下茶盞,“哈爾米亞背后做了這么多事,真留著他在西邊才是心腹大患,但事關蒼月,顏面上也得過得去。他本身有把柄在,誰來做,怎么做,結果不一樣。西戎這么多部落里,未必就哈爾米亞一人,既然是博弈,那就三方在一起慢慢博弈,朕可以等,柏靳和哈爾米亞未必可以。當哈爾米亞成一枚棄子,那他的生死,于蒼月而言也無關緊要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哈爾米亞的事只要耐性,就是時間問題。”
盛文羽看了看她,“陛下是怕自安吃虧”
若是早前沈辭動了哈爾米亞,那在柏靳跟前,就要有人交待;但天子今日的一番話,矛頭焦點都到了天子和哈爾米亞身上,難做的,變成了哈爾米亞。
陳翎看他,輕聲道,“朕同沈辭說過了,稍安勿躁,他不會貿然行事的。”
陳翎垂眸。
他昨晚答應了她,不會貿然行事。
也應當,昨晚當消的氣都暫時消了
沈辭的脾氣,臭起來時候,她也頭疼。
“讓邊盈來見朕吧。”陳翎吩咐一聲。
盛文羽應是。
曲邊盈當下正在立城北城門處,她早前沒來過立城,立城是燕韓西邊的邊陲重鎮,每日有不少往來的商旅路過。
天子身邊有盛文羽在,曲邊盈則是同紫衣衛一處,在城中各處隨機巡查。
眼下,正好到了北城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