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罵我,我干笨事了。我的匕首丟了,好像被偷,找不到了
沈辭忽然沉聲道,“小五的匕首是你的人偷的哈爾米亞身邊的侍衛也是你的人是嗎”
沈辭的目光深邃悠遠,好似恍然間將對方看穿。哈爾米亞笑了笑,輕聲道,“沈將軍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眸間的笑意,比早前哈爾米亞唇畔的詭異笑容還要滲人些。
沈辭眉頭蹙緊。
哈爾米亞又道,“不過,還是要多謝沈將軍,畢竟像哈爾米亞這樣的梟雄,要死在沈將軍這樣的人手中才合情合理,死得其所。而且,沈將軍這次在駐軍和立城百姓心中,不是更有威望了嗎何樂而不為”
聞言,沈辭掌心死死攥緊。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腦海中竄了起來。
“沈將軍,后會無期。”哈爾米亞放下簾櫳。
沈辭握緊佩刀,紫衣衛首領警戒,“沈將軍,陛下吩咐,請勿讓我等難做。”
沈辭轉眸看他,遂才慢慢松開腰間的佩刀。
“沈將軍,告辭了”紫衣衛首領揮了揮手,身后的紫衣衛隊伍護送著馬車離開。
“汪”嗯嗯朝著馬車的方向使勁兒大叫了兩聲。
沈辭也看向馬車的方向,直至那輛馬車消失在城門外,沈辭才收回目光。
是他
回到官邸,沈辭在暖亭中一直坐了很久,環臂仰首靠在暖亭的立柱上,目光空望著夜空星辰入神了許久。
“二爺。”袁叔上前,沈辭轉眸,“袁叔”
袁叔溫聲道,“這么晚還不歇著”
沈辭笑了笑,低聲道,“我在想事情。”
袁叔嘆道,“二爺還是二公子的時候,老奴就一直跟著二爺,這些年一直都在,但凡二爺心中藏了事情就是這幅模樣,怕是今晚都不會睡。”
沈辭看向他,輕聲道,“袁叔,許久沒有一遭喝酒了。”
袁叔笑道,“那老奴去取。”
就在暖亭中,沒有旁人,身邊只有嗯嗯在。
沈辭同袁叔一處,袁叔是看著他長大的,袁叔同家中的長輩一樣,祖父在的時候,袁叔就在了,他從小什么樣子袁叔最清楚。
沈辭斟酒,“袁叔,我被人擺了一道”
袁叔接過酒杯,早前這么同他說話,還是年少時候,說自己被人擺了一道,丟人丟大了,眼下一晃,二爺都這么大了。
袁叔溫和道,“這回,又丟人了”
許是在袁叔面前,沈辭反而放得開,一面頷首,一面應道,“丟人了,丟大了,被人耍得團團轉,還替人作了嫁衣”
袁叔問道,“是前幾日立城中死的西戎人的事”
沈辭意外,“袁叔,你知道”
袁叔捋了捋胡須笑道,“從那件事之后,二爺就終日心神不寧,老奴估摸著不對,又不好問起,今日見二爺在這里出神,想著問一聲。”
沈辭笑了笑,“袁叔,什么都瞞不過你。”
袁叔又道,“二爺,軍中之事老奴不懂,但不管這其中過程如何,老奴看到的,是此事之后立城駐軍和百姓的安心與踏實。雖然未必事事都能盡人意,也總有波折,但世上又哪有完人”
袁叔嘆道,“二爺還記得小時候嗎”
沈辭看他,“袁叔是說哪件事”
袁叔道,“就是因為多得數不清,眼下再回過頭來看,哪一件不是經歷人總要吃一塹長一智,知曉何處丟人了,下次避過就是,小時候都能如此,眼下為何不能只不過小時候是打架有輸有贏,眼下,是諸事都要復雜得多,要考量的也多。但即便二爺是駐軍統帥,也總有顧及不到的事,劉老將軍也不是一日成為劉老將軍的,劉老將軍也是這么一步一步來的。知曉得越早,反而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