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低眉笑笑,“袁叔,你怎么像我祖父似的”
袁叔笑道,“老將軍在的時候,不聽多了嗎”
沈辭這才嘴角揚了揚,而后又神色微沉,“袁叔,我將事情搞砸了,其實一開始就有人叫我不要沖動,但我還是被人激怒,最后惹了爛攤子。只是有人替我收拾爛攤子,眼下的立城才風平浪靜”
袁叔溫和笑道,“所以呢”
沈辭微怔,袁叔這么問,他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應聲。
袁叔道,“二爺同老將軍一樣,既是一軍主帥,又豈能無血性既有血性,便有沖冠一怒之時。并非好,也并非不好,取其有度,方能三思而后行。”
沈辭頷首,“我知曉了,袁叔。”
袁叔笑容可掬,其實他說的二爺心中都清楚,只是換個人口中說出,才似旁觀者清,也能過心中那關罷了。
“二爺,諸事都會好起來的。”
沈辭頷首,輕嗯一聲。
沈辭又飲了一杯,嗯嗯上前蹭他,他也伸手摸了摸嗯嗯的頭,嗯嗯在他近處坐下來。
方才同袁叔說了會兒話,不似早前沉悶,但也似有事壓在心中。
袁叔還是問道,“二爺,可是同夫人拌嘴了”
沈辭微楞,沒想到袁叔會這么問,但袁叔面前,沈辭又不想隱瞞,“她,好像生我氣了”
袁叔笑道,“二爺才新婚多久,總要磨合,等見到夫人,多同夫人一處,總有相互遷就的時候。早前老將軍同老夫人也是,起初的時候,見面就吵,分開就想,后來老夫人過世,老將軍許久都未緩過來。”
沈辭沒聽過這段,但在他印象里,他沒見過祖母模樣,除了祖父房中的畫像。
袁叔笑道,“老奴是見夫人看二爺的眼神都寫著喜歡,不會真同二爺置氣的;若是夫人真生氣了,等二爺去京中接夫人的時候,好好說開就好。只要是為對方考量,總會有磨合與遷就,也會有相互理解。”
沈辭輕聲道,“我知道了,袁叔。”
嗯嗯“汪”
路上幾日,陳翎終于到了惠山,啟善早早來迎候,“陛下回來了”
陳翎面容中有倦色,因為在立城多耽誤了好幾日,所以近乎這幾日都在日夜兼程趕路,才稍許追回來些時間,眼下正疲憊著,恨不得倒頭睡上一個長覺。
陳翎問道,“惠山諸事順利嗎”
啟善應道,“陛下放心,諸事順利。”
陳翎這才點頭,繼續道,“這一趟在立城有事耽誤了,惠山不久留了,還要萬州,明日就安排出發吧,路上行快些,早些到萬州。”
啟善應是。
陳翎又問,“宮中的信送到了嗎”
啟善應道,“回陛下,送抵了。太子已經在去萬州的路上了,有方嬤嬤陪同著,還有石將軍和紫衣衛跟著。”
“好。”陳翎正好回了惠山行宮的寢殿中,“啟善,朕累了,歇一會兒。你讓人準備好明日上路的事。還有,這些時日京中的要事急事,明日晨間都呈到朕這處來,先處置了。”
“是。”啟善應好。
陳翎回了寢殿,恨不得一頭栽到龍塌上,就在龍塌處寬了外袍,也從袖中落出那枚金翅蝴蝶翡翠步搖。
陳翎拾起。
聘禮都給人家了,那定情信物還拿得出來嗎
幸好未雨綢繆了,阿翎,閉眼睛。
好看嗎
好看。
看著手中的步搖,陳翎略微出神,稍許才繼續寬衣躺下,將那枚步搖放在枕邊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