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見一側就是范玉的宅子。
但方才說了那些話,有委實有些尷尬,還怎么去
范玉溫聲道,“饑腸轆轆之人,說話不必作數,進來吧。”
曲邊盈有些尷尬得杵在馬背上,但范玉已經推門入了苑子。
曲邊盈輕嘆一聲,她這是什么虎狼之詞啊
還巧取豪奪。
怎么說出口的曲邊盈懊惱,她就怕是趕夜路趕得腦子不好使了,范玉會怎么想她
要不是在馬背上,曲邊盈肯定跺腳。
曲邊盈俯身趴馬背上,“胭脂,丟死人了。”
范玉推門而出,正好看到她趴馬背上,灰溜溜說這一句。
范玉笑,“吃多少”
曲邊盈趕緊坐直了,“我”
范玉沒忍住笑意,“我知道了。”
曲邊盈“”
曲邊盈才下了馬,牽了胭脂入內,而后在苑中將胭脂栓好。
在自己家中可以不栓,但在旁人家中不栓是不禮貌。
等曲邊盈照看好胭脂,才見廚房內,范玉已經在忙碌。
曲邊盈遠遠看著,其實遠遠看著也很賞心悅目,曲邊盈沒有出聲,很快聽到水開的聲音,既而是范玉煮面。
不對,曲邊盈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連忙上前,“我來。”
“不用。”范玉看她。
她方才是看到范玉用的左手,才忽然想起的。
范玉也看到她目光落在他右手上,范玉輕聲,“去等著。”
“哦。”曲邊盈還是頭次這么聽話轉身,也仿佛是范玉頭次,這么,同她說話。
她忽然想,范玉許是介意旁人覺得
曲邊盈就在堂中等,宅子不大,曲邊盈早前來過,眼下無聊,就在桌上左手同右手掰手腕,稍許,聽到范玉喚她,“邊盈。”
曲邊盈險些翻到凳子下面去,趕緊起身,最后還是拌倒了凳子,哄得一聲,曲邊盈想死的心都有了,先應了聲,“來了”
緊接著,方才被她踢絆倒時不小心踢了來一腳的桌子,垮了
它垮了
就當著范玉的面。
曲邊盈尷尬笑了笑,范玉也不由笑了笑。
兩人是坐在苑中的石階上一起吃面的,全程曲邊盈都沒有說話。
實在是沒有什么比去人家家中吃飯,把人家家中的桌子給拆了更尷尬的事。
而最尷尬的莫過于眼下沒有桌子了,又只有兩間屋,她不可能去他屋中案幾吃,所以兩個人就坐在石階上,安安靜靜吃面。
對,就是什么都不說,安安靜靜吃完面走人就好。
曲邊盈臉就差埋到碗里。
“吃好了。”曲邊盈笑。
她哪里是吃面,是在喝面,范玉看她,“不會不舒服嗎”
她搖頭,“軍中吃飯都快。”
不知為何,范玉又笑了笑,“好,放下吧。”
“那,那我走了”曲邊盈放下碗筷,又指了指胭脂。
“嗯。”范玉輕聲。
曲邊盈果真,往胭脂處去,范玉其實沒吃完,也跟著一道起身。
曲邊盈解開繩索,躍身上馬,心里似是揣了什么事一般,她看范玉的時候,范玉也看她。
她還是開口,“我,我同趙倫持解除婚約了。”
范玉怔住。
曲邊盈鼓起勇氣,“范玉,你要是沒有心意的姑娘,我”
曲邊盈欲言又止,“我。”
余光瞥到石階上的兩個碗,曲邊盈脫口而出,“我能來你家吃面嗎”
范玉“”
范玉原本楞住,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沒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