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邊盈臉徹底紅了,沒再同他說話,就打馬而去。
見鬼了,真是吃個鬼的面
但曲邊盈沒留意苑外的小柵欄并沒打開,于是在她踢垮了范玉的桌子之后,胭脂踢爛了范玉的柵欄,肇事逃逸。
范玉奈何。
看到石階上的兩個碗,范玉目光再次怔住。
我同趙倫持解除婚約了。
你要是沒有心意的姑娘,我我能來你家吃面嗎
范玉頭疼。
晨間時候,沈辭快馬抵達安城。
行得快,這趟身邊旁的侍衛都沒帶,只有小五一直跟著他,但小五沿路也扛不住一直趕路,只有沈辭一人先到了安城。
“大嫂。”沈辭紅了雙眼。
因為日夜兼程趕路,臉上都是疲憊之意,眼窩深陷著,整個人似是幾日幾夜沒合過眼。
“自安”顧氏眸間氤氳,“我帶你去。”
沈辭頷首。
安城郊外二十余里處,顧氏喚了馬車停下。
沈辭知道這里,母親葬在這里。
顧氏領他上前,就在母親的墓前煮煮,“自安,父親生前交待,他要同母親葬在一處。所以,父親過世之后,將父親同母親合穴了,也是父親的意思。”
看到墓碑上的字,沈辭的眼淚瞬間便忍不住滑落下來,“爹”
是,爹是說過要同娘親葬在一處。
是
是爹的意思。
沈自安心頭似是被重器碾過一般,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一路上,他甚至想過一切是不是都不是真的,上次回來,爹雖然也有舊疾,但還能同他一道喝酒,練手,說很久的話,是不是哪里出了錯
但等真正臨到墓碑前,看到爹娘合葬的墓,沈辭才忽得悲從中來。
爹沒了。
他沒有爹了
“爹,自安不孝,你最后一面,都了沒來得及”沈辭跪下叩首,長久沒有起身。
顧氏看著他,指尖微微攥緊。
見他長跪不起,顧氏深吸一口氣,朝他道,“自安,你好好同爹說說話,我回府中等你。”
沈辭頷首,因為哽咽沒有應聲。
顧氏轉身的時候,還聽到沈辭在身后抽泣。
顧氏指尖蜷緊,沒有回頭。
墓碑前,只有沈辭一人,一面抽泣,一面渾身顫抖著。
腦海中若浮光掠影,都是父親小時候將他舉在肩頭,帶他練劍,抱他上馬,同他說,這燕韓的大好河山,有沈家兒郎的鮮血和信仰在。
他記得爹給他的第一把小木劍。
也記得爹給他的第一張弓,第一次帶他縱馬馳騁。
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永遠望其項背。
沈辭淚如雨下。
“爹,兒子回來了,還沒同你好好喝頓酒,練練手,不是說還要去提親嗎兒子成親了,你有孫子了,爹你替兒子操心了半生,兒子對不起你。爹,是自安不孝。還沒來得及帶你去立城,說好了要同你一道策馬邊關,一道比試騎射”
沈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爹,你怎么不等我”沈辭淚如雨下,“怎么不讓兒子,見你最后一面”
五月的風,吹得周遭窸窣作響,似憑空增添了一份悲戚。
悲戚里,沈辭心底好似落入深淵冰窖里。
沈府,都已入夜,還未見沈辭身影。
顧氏尋了何伯來問,“自安回來了嗎”
何伯沉聲,“還沒,夫人,二爺,今晚怕是不會回來了。”
自從二爺入京,同老爺在一處的時日便少,尤其是二爺去邊關之后,父子兩人許久未見面過,上次把盞言歡,又一道舞刀弄劍,卻沒想到
顧氏囑咐,“讓人去給自安送件衣裳,夜里涼。”
“好。”何伯應聲。
但何伯還未離開,就有小廝的腳步聲匆匆傳來,“夫人,二爺回來了。”